掌柜为抵御那剑气,耗费了不少鬼力,更是瘦得皮包骨,往后一个趔趄,好似树倒根摧,喊道:“那女修是二十三年前来设坛之人,当年四处搜寻,便也是为找二位仙姑!”
谢聆陡然收剑,左手还紧握着一只长命锁,趁掌柜动作一滞,猛又把剑抵向掌柜脖颈,说:“我怎知你不是在伺机潜逃。”
“那你便拿剑抵着我过去!”掌柜喊。
谢聆还真用剑抵着掌柜的脖颈,将他送到引玉和莲升门前。
掌柜连忙把快竭尽的鬼气全收了回去,脸上颓色尽显,抬手敲门说:“二位仙姑,有事商议!”
店小二一路跟在后边,也不知掌柜到底想做什么,连那女修都奈何不了二位仙姑,掌柜总不该是来帮着灭口的,就算是为表诚心,也不必上跟着寻死啊。
他思来想去不得结果,察觉谢聆在看他,连忙抬头挤出讨好的笑。
引玉和莲升就在屋中,自然听得见门外的动静。
耳报神躺在桌上,转着眼珠说:“又有人来找你俩了,总不该是邬嫌那欺师灭祖的派来打探消息的吧,可要谨慎些为好!那坏胚子,心眼多着去了,别以为她助你恢复,是她要改邪归正的意思!”
引玉当然不会那么想,她抱着莲升给的手炉,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打量手中画卷,正是盛了柯广原魂魄的那一幅。
回来时,她将耳报神丢进这画中,等耳报神一出来,得知那里面才是未着色的天地,也确实连通着晦雪天各处。
楼下那幅,分明不一样。
“晾他也不敢如何,无嫌知道我就在画里,大可不必再让此鬼来寻。”引玉说。
莲升一勾手,门便砰地打开,贴在门上的掌柜差点跌上一跤。
掌柜见到这二人,当即一个叩头,惊得谢聆小退一步。
谢聆已知晓这两人的能耐,心想她们不会轻易将此鬼放走才是,于是冲屋里一点头,收剑离开。
掌柜跪在地上,当二位还不知道他是鬼,装回活人的样子拿腔拿调说:“幸好二位没有出事,那女修作恶多端,把我客栈弄得遍地狼藉,还差点将我店中伙计伤着,看来还得二位出手!”
店小二掩面,当真是开了眼,他何时见过掌柜这低眉敛目的样子,就连在康家人面前时,掌柜都不曾露出这样的神色。
“你这大礼,我受了怕是要折寿。”引玉怀抱手炉,好整以暇地望向门外邦邦磕头的人,只觉得掌柜那前后态度活像又换了个魂。
“二位受得起!”掌柜说。
引玉慢声:“掌柜言重了,还是我们害得客栈被糟践,我合该给您赔一句不是。”
“不、不,二位在此处歇脚,是我的福气,我等二位贵人到来,已等了许久!”掌柜低着头,他目光闪躲,分明还是鬼鬼祟祟,包藏贼心,说:“晦雪天也该迎来它的贵人,好赶走此地横行霸道的恶人,把那些设坛的邪修通通灭去!”
“你知道我要来?”引玉听得一哧,想打量掌柜神色,可惜掌柜头低得厉害,面容全被遮住了,“还是说,凡能除得康家,能与那女修一搏的,都是你要等的?”
掌柜:“自然——”
他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说真话。”莲升睨去,掌中莲花绽开,那金光足以让所有鬼祟嚎哭乱窜。
掌柜余光瞥见金光,颤巍巍抬起了点儿头,双眼差点被灼瞎,忙不迭又把头低了回去。
而店小二为避免被祸及,早背着身蹲到角落去了,什么金光也看不着。
“此前你的鬼气便不见得有多收敛,如今也不必再装了。”莲升张口揭穿。
掌柜浑身僵住,哪还敢扯东扯西,当即承认:“二位仙姑,小的此前多有冒犯,乃是饿得头脑发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