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身,都是没心没肺的,你俩不般配,还能跟谁般配。”
“引玉去哪了。”莲升把耳报神提到眼前。
耳报神看她面色森寒,才知如今开不得玩笑,讷讷说:“我怎么知道,她自个儿走的,别问我为什么不追,我要是能走,也不会在这了。”
“我找她去。”莲升放下耳报神,匆匆下楼。
耳报神还能怎样,委委屈屈在桌上躺好。
店小二听见脚步声,心觉诧异,不知仙姑这上上下下的所为何事。
不过他不光腿脚灵便,脑子也灵光,那念头一转,恍然大悟道:“您是要找另一位仙姑?她到画里去了!”他抬手,朝壁上的空白画卷指去。
莲升那猛跳不安的心终于寻找归处,但余震仍是令她心口发麻,她当着店小二的面穿入画中,果真觉察到活人气息。
稀薄墨香混在其间,根本就是引玉。
再见活人入画,店小二已是波澜不惊,慢吞吞刻下一刀。
画里仍是那些景,莲升觅着引玉的气息前去,见琼楼高阁,彩灯交相辉映,若非此地一点热闹动静皆无,乍一看还挺像凡间。
一路过去,她自然也见到了那凭栏侧卧的美妇,也看见了美妇手里的春光图。
她原就心急,也气,在看见画上春色后,一颗心砰砰跃动,更是愠意满目,好似她的担心全作东流。
美妇翘首眺着一扇敞开的房门,神思间好像有万语千言。
莲升盯她不动,见她那红唇一启,无声地说了一句话,辨其口型,分明是“香满衣、云满路”。
说完,美妇露出怂恿之色,噙着笑挥手,似在催莲升过去。
莲升转身,还没踏进屋,便见到镜台前坐着个熟悉身影。
镜前之人所有察觉,回头露出一张白生生的脸,可不就是引玉。
引玉一心盯着铜镜,差点听不到身后动静,她误以为有生人闯入,气息都屏住了。
“让我好找。”莲升从不知道自己的愠意能消失得这么快,那身影才撞入她眸,她的一切焦思全被抚平,转瞬间心宁如水。
引玉手中还拿着银梳,见状往下一放,问:“还以为你要迟些才回来,我总觉得此地还有隐秘,便进来一探究竟。”
莲升走到引玉身后,拾起那柄银梳,将对方披散的头发一梳到尾,说:“我方才觉察到白玉京的禁制有松动,便上去一看,你可知我为何急匆匆回来?”
引玉扭着身,仰头打量莲升面色,好整以暇地问:“倒是看不出你哪儿急了,急一个给我看看。”
她那微扬的尾音分明就是烧红的弯钩,不顾旁人死活,吊得莲升刚静下来的心又跃向喉头,让未灭的心火烧上眼梢。
莲升面色虽冷,但眼梢泛红。
引玉话音方落,周身轻腾,竟被揽到了那镜台上,撞倒了不少脂粉盒。
瓶瓶罐罐落地无声,只衣料摩擦着簌簌作响。
引玉屈起一条腿,挨在莲升腰侧,抬手按向莲升洇红的眼尾,打趣说:“莲升,眼急红了。”
莲升冷着脸逼近,说:“九重天上有三道雷劫劈落,穿透门上禁制,直贯人间,我生怕其中一道是冲你而来。”
一瞬,引玉哪还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念头,皱眉道:“白玉京上一个仙都没有了,那劫雷是朝着哪去的,你看清不曾?”
“要是能看清,我何必急哄哄回来找你。”莲升把引玉那在她腰边捱蹭的腿按了下去,又说:“劫雷是天道的念,形影难追,不是我能跟得上的。”
引玉垂眼寻思,后颈贴着的铜镜太凉,双臂环在莲升颈上,靠上前说:“天道降雷这事,怕是与它封锁白玉京有关,天道要降罪之人,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