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只好嘱托别家的人帮忙照看。
封家去的是封鹏起,封鹏起那岁数不比吕冬青年轻多少,吕家的人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在这状况下,能倚赖的只有邬引玉和鱼泽芝。
再观鱼泽芝是头次下地,哪能信得过,思来想去,他们还是拜托了邬引玉。
邬引玉在电话里答应了,撑着油纸伞到了吕家,一眼就看见吕家门外的鱼泽芝。这回单是看到那身形,她便认出了人。
雨幕朦胧,远处人影好像真成了亭亭出水的莲,不蔓不枝,凌波独艳。
邬引玉还拿着烟杆,不由得捏住一旋,那红穗子跟着甩了一圈,鱼摆尾似的。她远远就打起招呼说:“鱼老板,来得挺早。”
鱼泽芝没有打伞,就那样站在缠绵微雨下,显得洒脱而疏远,好像天上人,难以捉摸。她闻声抬眼,在看见邬引玉时很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侧身进门,“等你许久。”
邬引玉跟了过去,说:“来晚了,久等。”
说起来,自上次在吕家一别,邬引玉有近两周没见过鱼泽芝了。
如今靠得近,她闻到鱼泽芝身上有股极淡的幽香,歪过身问:“鱼老板用什么香水?”
“忘了。”鱼泽芝答得很是敷衍。
邬引玉也不挑破,把伞打至头发头上,尽管这人发间已缀满砂糖般的雨珠。
不想,鱼泽芝抬手抵住伞边,硬生生让这把伞推回到原位。
邬引玉眉一抬,“我好心舍您一半,您一声不吭地拒绝我。”
“省得你的肩沾到雨水。”鱼泽芝说得平淡。
邬引玉一愣,低低笑了一声,在走到屋檐下后,终于收起了伞。
说是五门承鬼牒,来的实际上只有四门,毕竟柳家已经是个空壳了,没了血脉,断了传承,只剩几个帮工。
邬引玉她那二叔邬其醒也到了,正站在吕冬青的边上,低眉敛目地奉茶。她目光一扫,恭敬地唤了一声“吕老”。
吕冬青神色复杂,并未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引玉来晚了,这承鬼牒的事,误了时辰可不好,下次可得赶早。”竟是邬其醒先开的口。
邬引玉冲邬其醒笑了,故作礼貌地说:“这不是没误么,倒是让二叔久等了。”
连吕冬青和封鹏起都没说什么,邬其醒也不好说邬引玉的不是,他那眼珠子转得可劲儿麻利,说:“我担心吕老和封老等急了。”
“喔。”邬引玉怪声怪气地应了一声,把烟杆往腰侧的盘扣上一别,说:“那是二叔来早了,吕老和封老都清楚,我是万不会耽误事的。”
邬其醒的面色不大好看,但仗着自己是长辈,又道:“年轻人,怎能让长辈等。”
“二叔教训得是。”邬引玉漫不经心地应声。
“行了,开始吧。”在屋里摆钟响起的那刻,吕冬青杵着拐杖起身。
恰到十二点整,正好是下地的好时候。
吕家那院子又腾出来摆了五张灵案,但灵案上置的不是灵牌,而是三足小炉各一座,线香三根,香烛一副,还有铜铃一串,捆了足的活鸡一只,油灯一盏。
五张灵案上的三足小鼎俱用红绳牵了起来,红线牵得很紧,其上串了许多用鸡血画了咒文的符纸。
邬引玉站到香案前,看见鱼泽芝跟着站了过来,推起对方的肩说:“鱼老板站错了,一人站一桌,多了会不成事的。”
鱼泽芝刚要走,她那长衫的袖子就被捏住了,长衫是纱质的,透了肤色,轻易能看到里边的绣了红花的吊带,还有过于凛冽的肩骨。
“还是说。”邬引玉戏谑,“鱼老板怕了?”
鱼泽芝怎么看也不该是会怕的,她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第一次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