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大过?”鱼泽芝问:“那会如何。”
这倒是问到邬引玉了,自从记事起,她从老一辈的口中听到过许多关于“活无常”的规矩,但不守规矩会遭到怎样的惩罚,便不得而知了。
毕竟这阴阳事,没人敢不服从,出了差池,便是事关自己性命的。
邬引玉答不出,便信口胡诌:“怕是会寿命大减,还会被当成孤魂野鬼困在枉死城。”
枉死城是不同于两际海的另外一个地面,专囚枉死之鬼,听闻那地方阴森得很,之所以是听闻,那是因为没有活人见识过,仅靠口口相传。
“那确实可怕。”鱼泽芝不咸不淡道,语气里听不出惧意。
不过,下两际海问判官,倒也是找吕一奇和封庆双等人的好法子,毕竟冥簿上写了他们的寿命,若不是寿命已至,吕冬青便还有一线生机。
邬引玉思索了许久,说:“下一次承鬼牒,得至月中,到那时大可试上一试。”
她稍作停顿,饶有兴味朝鱼泽芝看去,车速开得慢,这么飞快投去一眼也不至于酿成大错,“到时候,鱼老板也会下地么,您知道怎么接鬼牒,怎么下两际海么?”
这话其实有点开玩笑的意味,鱼泽芝懂的不少,既然有胆量回叡城接任家主,便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没想到鱼泽芝却神色不变地说:“劳烦邬小姐指教。”
“你真是……”邬引玉一愣,有点难以置信:“真不会么。”
“我此前鲜少接触这些。”鱼泽芝那语气正经到不像在玩闹。
邬引玉一走神,不小心走岔了路口,等开出了百米外,她才无辜扭头,慢声说:“鱼老板,这可不能怪我,都怪您撕纸人的手法太娴熟,不像是接触少了的,我刚一琢磨这事,车就开过了。”
“会折纸的未必会刺绣。”鱼泽芝望向窗外,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驳。
邬引玉干脆往另一个方向开,这方向眼熟,不久前她们才从这边过来。
“邬小姐要把我载去哪。”鱼泽芝看着路问。
邬引玉下巴一努,示意副驾的人去看路标,回答:“去吕家,好让您能把自己的车开回去。车还是别放在那过夜了,吃了香的东西也许还躲在那边,不安全。”
鱼泽芝神色冷淡,闷闷地哼笑了一声,显得极其内敛自持,“多谢邬小姐关心。”
“月中若是要下地,我倒是能捎您一程,您跟着一块儿就好了。”邬引玉懒散开口,语调轻飘飘的,就好似在予以馈赠。
鱼泽芝道:“却之不恭。”
或许因为鱼泽芝同意得太过干脆,邬引玉觉得,鱼泽芝不会下地这事儿,大概也是装的。
后来车还真开到了吕家,只是吕宅里静悄悄的,那一行人大概是往市一医院去了。
鱼泽芝开上了自己的车,邬引玉则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十数分钟后抵至邬挽迎的公司楼下。
邬挽迎办公室里亮着灯,人显然还在办公。
邬引玉不急不忙地下了车,靠在车上抽起烟,直到用掉第四根火柴,顶层的灯才灭。
她眯起眼仰头往楼上看,对着半空呼出了一口白气。
初春的雨总是润而无声,绵如柳絮,所幸不至于一下就打湿烟窝。
邬引玉不喜欢雨,自幼就不喜欢,别家小孩儿下雨时硬要穿着雨靴出去蹦,唯她一动不动,甚至还关紧窗,连一点雨声也不乐意听见。
烦,光是听见那淅淅沥沥的声音,她就心烦气躁。
确切来说,是不喜水,但她又不愿意身上沾有怪味,否则连澡都不大乐意洗。
矛盾得很,连她自己都觉得古怪。
邬引玉顶着周身不适,抽完最后一口烟便窝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