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方传出,紧接着一位戴着佛珠的大肚佛修走了出来,他森眉冷目,手中持着金刚杵,横在了前方。在看清风妄的面容时,他的眉眼间掠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好一会儿才问道,“慈明师侄是为何而来?”
风妄淡然地望向了大肚佛修:“净业。”此处原是静心池,镇压的是杀生道数千载的罪障,一旦冲破了束缚奔出,那便会将整个天地化作极业之海,在这片海域中,万般的罪业会汇聚为一处,直至难以消磨。灵山已经堕落了,须弥海两大脉传,不能一个不存。
佛修注视着风妄,半晌后才摇头道:“回去吧。”如果灵山还在,尚有机会洗去罪障,可现在只有慈明一人,而且是堕入了魔道的修士,谁知道会让极业之海发生何等的演变?或许她真的能够做到,但是——金刚杵往地面一戳,一道道如同蛛网般的裂纹顿时向外扩散。佛修朝着步步后退的弟子招了招手,使得他们退至了自己身后,他不再多言,可周身奔涌的法力却表明了他的态度,一旦风妄越过了界限,他便会毫不留情地出手。可就算是这样,比魔道元会上以“除魔”为己任的佛修也好上了太多。
风妄眉头微微一蹙,银色的长发被风吹起,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神情,那双深沉的眼中,流露出了几分悲天悯人的情绪。她低斥了一声“去”,缠在手腕上的佛珠便骤然间腾飞起,向着四面八方散去。金光屏障屏蔽着觉业海,可对佛珠没有任何影响,佛修一个不慎,便有数枚念珠落入了业海之中,化作了一朵如火焰般盛放的红莲。红莲显然是以业为食,原本不过巴掌大小,可随着业力的渗透,逐渐地成长,直至近一丈大小。它们安静地悬浮在了业海中,从莲心吐出了一团团燃烧的烈焰。风妄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她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经文。
那位拦在前方的佛修被风妄的行为惊出了一身冷汗,可要他进入业海将那一朵朵红莲剔除,他也无能为力。
“师叔?”
“要将她驱逐出去吗?”
佛修咬了咬牙,眼睛一闭,正打算应下,耳畔忽地传来了佛尊的法谕。他先是错愕,继而是沉重,良久之后,才道:“不用管她。”因为业海之事,罪佛尊始终有一抹气意留在了此处。红莲业火入了那极业之海,焚烧业障,此举对他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就在风妄催动一身法力以红莲去吞噬那份业时,滚荡的雷芒忽地自中天降落,霹雳震响,急电奔走。佛修眼神一凝,蓦地握住了金刚杵往上一拍,打散了那片雷霆。他望着自雷霆中走出来的太玄宫赵元祐,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他语气不善道:“阁下这是何意?”
赵元祐冷着脸,周身雷霆相随。他寒声道:“魔修怎么会在此?”
“我杀生道中,到处都是魔修,赵真人怎么会不知晓?”杀生道的佛修可没有好脾气,尤其是得知杀生道的堕落是被太上三宫、浩然正道推动之后。就算是为了平衡天地清浊与灵机,为什么他们自己不去“舍身”,非要逼得杀生道走上这条路?他们若是主动言明,自有弟子来承担责任,可偏偏一切都是瞒着他们的。
赵元祐察觉到了佛修语调中的怨气,他拧着眉并没有解释的打算。视线越过了佛修,落在了风妄的身上,他又道:“此子堕魔之后便与惑心宫一众为伍,断不可留!我执太玄宫律令,要将其杀灭!”
佛修闻言冷笑连连,他直视着赵元祐道:“师侄是为镇压业海,赵真人呢?是为了让业海之水彻底流向九州大地吗?”
赵元祐听佛修这么一说,才注意到了杀生道中奔涌的业海之水。红莲业火之下,是浮沉的骷髅,是极尽凄哀与悲凉的嚎哭。他的头皮一麻,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她在炼化极业之海?”赵元祐拧眉询问道,他盯着佛修,又道,“杀生道竟然让她炼化业海?你们不知炼成后会如何吗?一个魔修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