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颜首夏默然地望着她,直到对方设下了一个隔绝阵法,走到了自己的跟前,才蓦地醒神。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沈藻,低声重复了一句。
沈藻一挑眉,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她没有动桌上的杯盏,只是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颜首夏,慢悠悠道:“你不觉得净莲禅很奇怪么?”
颜首夏拧眉,她同样感受到了一抹异状,可始终说不清道不明,她只当是首次遇见这群佛修,在佛气的浇灌下,使得浩然正气与之对撞而产生的不适之感。然而此时听沈藻一说,她便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沈藻眼神闪了闪,她低笑道:“没发现什么。”她起身凑近了颜首夏,见她又往后避了避,眉眼间顿时荡开了一抹笑意,她道,“师姐,你躲避什么?”
从沈藻的口中出现“师姐”两个字,实在是稀奇。颜首夏垂眸,掩住了眸中的神思,她站立不动,双手环在胸前。抬眸凝视着沈藻,淡然道:“或许只是我们的错觉,此事还得问一问秦道友他们。”
“有什么好问的?”沈藻嗤笑了一声,懒洋洋地开口道。
颜首夏早就习惯了她的变脸,没将她的态度放在心上。正当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外间响起了一道笃笃的敲门声。颜首夏拉开了门,发现是一个面容方正的青年佛修。
“道友,此是我净莲禅的‘定神钟’,可助道友清心静气,好入道修持。”佛修眉眼间藏着一抹慈悲之意,语调犹为温和。
“多谢。”颜首夏伸手接过了定神钟,见那青年佛修转身走远了,才关上门。
“怎么突然送一个定神钟过来?”颜首夏不解道。
沈藻口无遮拦:“送终吧。”
颜首夏眼皮子一跳,声音蓦地一沉:“沈藻!”
也不是头一回直呼自己的名字了,沈藻一点儿都不在乎。她跟颜首夏的那点儿姐妹亲昵早就因“道念”的不同如烟云消散了。
颜首夏淡然道:“净莲禅擅渡人,你心中一点魔性不散,始终不稳妥。”
沈藻冷笑道:“我看你才心中有魔,云师姐断情绝义,你也跟她一样了?”这一路同行,沈藻没有提起过云赤心的事情,可不代表着她真正将之抛到了脑后去。见颜首夏垂眸不答,她又道,“当初云师姐是如何对你的?你一点都不记着么?为什么就不能指望她回头?”
颜首夏肩膀发颤,她对上了沈藻的视线厉声道:“可你看她愿意回头么?我们是没有给过她机会么?她固然对我极好,你的意思是让我以命相偿吗?”
沈藻一愣,她往常同颜首夏谈起云赤心,她都是淡然从容的,很少回像现在这般激动。避开了颜首夏的视线,她讷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颜首夏灼灼地望着沈藻,压抑着怒气道。
“我——”沈藻有些茫然,她一次次的试探想要挑动颜首夏的情绪,想要在她的脸上看见别样的情绪,如今猝不及防地成功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她起身走向了颜首夏,见她似乎被怒火冲晕了头脑,忙不迭从她的手中取过了定神钟一拨。
“当——”一声响。
钟声上一道道佛音荡漾开,如同无数利剑刺向了泥丸宫中,不仅仅是颜首夏,就连沈藻都面色一白。
这钟当真是醒神的么?
她按压着眉眼,迷蒙的双眼望向了定神钟,却见一位青年佛修的身影从中走出,缓慢地凝成了实体。“道友在苦海之中,便由贫僧以大法力、大寂灭度尔!”-
“钟声响了!”
莲花池边,慈明的神情骤然一白,她蓦地从榻上起身,快速地往外跑。
坐在了一侧昏昏欲睡的风鸢被惊醒,她喊了一声:“小师父去哪儿?”紧接着便是一道佛印落下,将她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