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等待查看的论文,绿壳书灯照亮一角,却难以照亮窗户外面黑暗的校园。
空无一人的小楼,孤灯一盏。
民俗学在京城大学一栋独栋的小红楼里,还保留着百年前的风格,推窗可望湖光山色,低头可赏树林郁郁葱葱。
白日里景色绝佳。
但晚上……
秦伟伟抖了抖,忽然警惕抬头看向窗外。
“你听见了吗?”他压低声音问手机对面的林不之。
林不之仔细侧耳倾听片刻,无奈摇头:“伟伟,只是树枝砸进湖水里而已。也有可能的校园里的猫在抓鱼……不是鬼,你不要害怕。”
“谁?谁害怕了!”
秦伟伟一仰头,梗着脖子道:“你什么时候见到我害怕过?民俗学的人会害怕鬼?开玩笑。”
林不之轻笑:“是,是,我说错话了。”
秦伟伟冷哼一声:“我让你视频,是为了看睡播,睡你的得了,别说话。”
——减肥的看吃播转移食欲,睡不了觉通宵工作的就看睡播安慰自己。
没毛病。
秦伟伟不经意瞥过屏幕,不爽用钢笔敲了敲屏幕:“干什么呢?领口往上拉一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色.诱谁。”
“诱惑到你了吗?”
林不之笑眯眯问,修长手指随意勾了勾。
丝缎睡衣又不经意敞开领口。
秦伟伟不由呼吸一窒,微微睁大了眼眸。
即便他对林不之有诸多不满,但再不情愿也还是要承认,岁月对林不之这张俊容,格外偏爱。
几十年前的青年才俊,哪怕是到今日,也依旧容颜不变。除了更加沉淀下来如酒的醇厚,林不之依旧温润如玉,芝兰玉树。
此刻在夜晚昏暗的灯光下,丝缎睡衣如乍泄的月光般丝滑流淌,而林不之笑意吟吟,眼眸如春水波光粼粼……
“林不之!”
回过神的秦伟伟黑了脸:“你是不是想故意害我完不成工作,在这考验我?给我收回去。”
林不之一顿,无奈摇了摇头,歇了心思。
看到秦伟伟快要被论文气得翻白眼了,他纳闷问:“不都是京城大学的学生,再差能差到哪去?伟伟,你是不是对他们要求太高了?你当年不也一样是这么过来的吗,何必为难这些孩子们。”
“我当年?”
秦伟伟冷笑:“我当年可是全系第一,京城大学哪个系不想要我。当年京城大学的民俗学系差点关门,可都是老子我一个人自己撑下来的。”
“现在的学生?”
秦伟伟翻了个白眼,随手打开一份论文:“你听我给你念念,再和我说你那套论调。”
“——五花土,一种看起来像五花肉,但不是五花肉的土,特点是红的白的黑的掺杂,五花土对世界民俗学发展作出了卓绝贡献,其特性为……综上所述,五花土,是一种土。”
林不之:“…………”
他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然后果断转移话题:“听说你今年准备招博士生?”
——你看我适合学民俗学吗。
话还没问完,就见对面点点头又恨铁不成钢。
“年年问祈行夜要不要读我的研究生,他年年拒绝!这个臭小子。”
秦伟伟突然想起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祈行夜了,起了个头后,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开骂。
连祈行夜当年给他接的水烫了嘴都不忘拿出来骂一遍。
最后:“那臭小子的论文,是我带学生这么多年,看到过最好的,都不需要我怎么改动。”
秦伟伟遗憾:“怎么就不继续读呢?”
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