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明言带走时,转身看我的那一眼。”
冰冷,平静,如同死水般波澜不惊。
却剔透得足够看穿他的灵魂。
“噩梦。一生挥之不去,夜夜入梦得见,提醒我,我到底有过怎样的罪孽。”
秦伟伟苦笑,缓缓摇头:“这些年,我都在想。当年我真的是因为对林不之失望,才离开调查局的吗?”
“还是……想要逃避。”
逃避愧疚,没能阻拦林不之,救下那少年的痛苦。
只要看到调查局和林不之,就会提醒他回想,愧疚翻涌。
“我不知道在明言的实验室里都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再有关于学。”
“十九岁,已经是博士。”
秦伟伟恍惚,仿佛看到了那日烟雨朦胧,自己站在京城大学红漆的廊下,看到记忆中的少年已经成长为翩翩青年,身姿修长,沉着安定的撑伞从廊外走过。
商南明注意到了他。
微微抬伞,向他点头致意,挑不出任何错处的完美仪态。
却令秦伟伟狼狈而逃,不敢面对。
“我不敢想……祈啊,我不敢想。”
秦伟伟眼圈发红,哽咽难言:“以明言出了名的严苛认真,商南明在那里,究竟会遭受怎样的痛苦,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甚至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稍作想象,便是痛苦折磨。”
祈行夜怔愣,没想到那位冰冷理智的特殊长官,在辉光与权柄之下,竟然还有这样不忍卒读的过往。
如果连旁人都会如此痛苦,那商南明呢?
身为当事人,处于一切最中央涡旋的商南明,他又是怎么生生忍受过来的?
办公室内一时安静,只剩风从窗外吹来阳光与鸟鸣。
良久,祈行夜无声叹息,握住秦伟伟的手掌:“老师……有时间,去见见商南明吧。”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他痛苦怨恨与否,也没有资格替他原谅。我是他最亲密的搭档,也是你唯一的亲学生。但这份痛苦,是你与商南明之间的。我没有插手的理由。”
祈行夜微微垂眼:“商南明是个过于理智的人。除了我以外,他不曾在乎任何人。不在乎,也就没有怨恨,只剩理智和利弊的判断。就连明言,他也不憎恨,只有为大局考虑下的不信任。”
“老师,没有人能逃避一辈子。逃过了外人,也逃不掉灵魂对自己的拷问。”
站在当时的局面上,谁都没有错误。
林不之是为了污染的大局,牺牲商南明一个,换来对污染的控制和未来,为后来调查局的组建奠定基石。
明言尽职尽责,超常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交上一份超出满分的答卷,也为后面所有调查官的生存率提高,夯实了基础。
在商南明之上,一切得以生根发芽,起高楼,筑长城。
他是腐土,滋养繁花。
可商南明自己呢?
只要祈行夜稍稍想象,就觉心疼不已,甚至想要穿梭回当年,将还是个少年的商南明保护在身后,告诉他不要怕。
祈行夜轻声道:“老师,去向商南明,当面说明你的愧疚和后悔吧。”
秦伟伟沉重点头:“好。”
不论商南明是怎样的反应,愤怒甚至杀死他,都是他应受的惩罚。
“但是老师,你当年在车祸现场,没有看到我吗?”
祈行夜皱眉追问:“在面对衔尾蛇的时候,污染想要动摇我,却让我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我当时,就在现场。”
“就站在一棵树下。”
这也是祈行夜脑海中偶尔闪过记忆碎片时的视角。
衔尾蛇让他确定,自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