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弘晖沉吟,他觉得这里头有事,等胤禛回来了,就压低声音道:“大伯身边去高人了?”
胤禛一听就忍不住挑眉:“对,先前扳倒索额图那个大臣还记得吗?就他。”
弘晖摸了摸下巴。
所以说,索额图要是没有那样对人家不好,说不定现在在笑的人就是他了。
“我懂了。”弘晖犹豫片刻,这才低声道:“那能救八叔吗?”
“阿玛尚且无法自保,又如何谈得上救别人。”
这权利的这个漩涡里,很难有人笃定,什么样的决策导致什么样的发展,最后是对的。
弘晖乖乖的窝在他怀里,年长些,到底长手长脚的,不如先前短圆了。
胤禛搂了搂,这才低头来看:“长了。”
他比了比。
弘晖不信,他觉得自己没怎么长。
动都没动。
乌拉那拉氏也上前来看,笑眯眯道:“确实是长了不少,如今越发高了。”
胤禛心里在惦记他说的高人的事,哄着他玩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
他回书房后,立马叫人开始调查,当结果摆着桌子上的时候,他不仅皱起眉头,事情比他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确实是那臣子出的主意,叫直郡王以静制动,不许再出头,他一按捺下来,太子近来得斥责不少,也跟着按捺下来,时日久了,众人见其他人藉藉,自然就有人想要蹦出来。
而这个人选,还不能对大阿哥起威胁。
三贝勒聪慧过人,躲起来修书去了,这四阿哥有半嫡之称,身后跟着整个佟家。他势力强横,自然不敢再喂势力。
而五贝勒、七贝勒,素来有良善之称,最是温和不过,根本不会接茬。
剩下的,身边聚集几个小阿哥,看似势力不错,实则年岁尚小,很少有人把他们当回事。
所以才是最好的人选。
胤禛静坐,等捋顺了后,狠狠的一锤书桌,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谁也不能隔岸观火。
他捏着杯子,狠狠的喝了口冷茶。
戒骄戒躁。
他看着后头挂着的字,是弘晖一笔一划写下的。
胤禛冷静片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面无表情。
他回到正院,就见弘晖正翘着小脚脚在剥瓜子,身边放着个小罐子,已经剥了大半罐。
“爷不爱吃瓜子。”一吃一嘴渣。
“哦。”弘晖慢吞吞应了一声,继续剥着,奶里奶气的小声音也特别气人:“原就不是给您剥的。”
他手有些疼了,就抱着玻璃罐子,哒哒哒的跑路了,他要送进宫给皇玛法吃。
胤禛:……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哦,他的。
弘晖跟着侍卫一道进宫去了,等到乾清宫的时候,就发现康熙在大发雷霆,他颤着手,狠狠的把手里的砚台砸下。
“你还护着他!时至今日,你还护着他!”康熙愤怒疲惫的声音响起。
他见弘晖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就深深的吸了口气,上前一步,抱住弘晖软软的小身子,安抚的拍拍他的小肩膀,看向一旁的太子,冷声道:“不必多说,赐死。”
弘晖:?
不是这上来就赐死谁,听着怪恐怖的。
太子跪在地上,他粗喘了几口气,看着康熙的眸光充满了隐忍:“汗阿玛,儿臣什么都没有了。”
失了索额图,他在这深宫中,已经被砍去了臂膀,实在无事可做,才多看了小侍两眼,就这也容不下。
“你是大清储君,当一心为社稷朝堂之上,哪里还会有此等龌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