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无意间落到了窗外,从沿路坐车过来,她就发现这度假村的树极好看。
树上的叶,似阳春白雪般压着未成荫的绿枝,不细看,还以为春日下雪了。
任冬笑着介绍道:“这叫流苏树,也叫四月雪。”
苏荷回头看他,漂亮的眼睛微微好奇:“流苏树?”
任冬伸手推开半扇窗,一眼望去美景绝佳:“这树开花雪白像下雪,开在从不落雪的洛城正好,听度假村附近的人说是七年前一位姓季的先生出资种植的,不仅这有,洛城不少景点街道都有这种名贵的树。”
苏荷怔了下,连杯子的茶水倾斜,烫到了指尖都疼而不知。
“苏总往年都不待在洛城肯定没怎么见过吧?”任冬以为她喜欢,就把窗户开大一些,也有风吹入:“日后多出去走走,何处都有,这树都快成洛城花了。”
苏荷眼底有泪意晃动,在一旁斐泽适时地将她茶杯拿走,才晃过神来,假意侧头去看风景,冰凉的指尖不露声色地擦去了一抹水痕。
任冬问她怎么了?
苏荷微笑回答:“风大,被迷了眼。”
任冬没有任何起疑,随即赶忙地把窗户关上,就留些缝隙,这样风也透不进来了。
斐泽主动再次聊起度假村项目。
随着两个男人低谈声陆陆续续传来,苏荷依旧安静坐在原位,面上不显,这具身躯内的灵魂却仿佛一下子被带入了过往的回忆中。
她许久不去想季如琢了,望着那一片如白雪般的流苏树,想到的都是他。
不知是哪一年,她在院中堆着奇丑无比的小雪人,被窗台内的季如琢调笑,就抱怨道:“洛城从不下雪,我自幼又没堆过这玩意,你笑什么笑。”
雪光映着季如琢儒雅隽秀的身姿,长指端着茶,淡笑低问:“喜欢雪?”
“喜欢呀。”
苏荷毫无端庄形象坐在雪地里,裙摆滑顺地垂在脚踝处,到处都是白的,她指尖洒着雪花玩,连带那漂亮的眼睫毛都沾染了一些,继而扬起明媚的笑:“可洛城到处开遍莲花,沥城的雪是落不过来的。”
沥城的雪落不过来——
季如琢却做到了,将整个洛城都种满了犹如阳春白雪的流苏树,风一吹,苏荷才恍然间发现,他早就在无声地说爱她了。
是如此的珍贵,无人能及。
流苏树这个秘密,深藏在了苏荷的心间。
除了斐泽在场猜到外,偌大的苏家无人知晓,就连苏成业都以为她彻底放下过去那段情了。
因为苏荷不再旁人打探沥城那边的消息,就连姜浓,她也没有联系。
时间久了,苏家私底下都在说:
季如琢身患癌症撑了那么久,算下时间,恐怕已经病死了。
这话苏荷听不到,哪怕听到了,她也没有旁人想象中的震怒,妆容精致到没有瑕疵的脸蛋表情是凉的,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故事。
偶尔,她出差去别的城市,也会偶遇到沥城见过的人。
是那跟随傅青淮学经商之道的燕杭。
他也来参加一场珠宝商务聚会,正跟新婚妻子沈珈禾吵架,两人走到僻静点的走廊上说,恰好苏荷刚从卫生间出来,拐个弯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燕杭还是那副纨绔子弟的气质,一身西装也不正经穿,纽扣解开了两颗,露着修长好看的锁骨,伸着手去拦沈珈禾:“气性这么大呢,我今天小女朋友过生日,赏个脸吃饭呗。”
嘴怪欠的,沈珈禾翻了个白眼:“新交的?”
燕杭看她冷艳着脸蛋,竟然丝毫不吃醋,从裤袋掏出手机,快速翻找出网购记录给她瞄一眼:“昨晚买的。”
沈珈禾瞬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