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搭在方向盘, 目光透过前侧车窗,平静地落在不远处。

他眼神里有一丝像是没再看前方路景的恍惚, 有一点失神, 像两个月前 ,她深夜在薄家二楼书房的露台撞到他时的那样。

十一月, 北城已经在降温,进入下旬, 这几日远没有先前那么暖和。

越到山顶,气温更低, 往山尖绵延的路被覆了一层薄薄的雪。

向桉抬手盖在薄轶洲的手背,以往清丽的声线放低:“不走了吗?”

薄轶洲喉结轻滚了一下, 反手捞住她的手,之后再松开。

他把车子熄火,左手从方向盘滑下,语调平稳:“嗯,稍等一下。”

向桉没多问,只是顺着他的话点头应好:“嗯,那我再看一眼导航。”

度假区的路铺陈坦荡,其它指示标示也一应俱全,根本不用看导航,只是托词。

向桉觉得薄轶洲需要一个短暂的静下来的时间,而不是过多徒劳的安慰。

男人把驾驶位的车窗降下,左臂搭在窗柩,视线落在虚无缥缈的山路上平静地瞧了会儿。

几分钟后,他重新启动车子:“走吧。”

向桉短暂应声,收起正在看的导航。

靠近山顶有一片别墅区,当年他们一家四口来度假就是住的这个地方,现在宋敏芝和薄海东还是住在这里。

最靠里侧的那栋别墅,天色渐暗,宅院亮起暖黄色的照明灯。

北碚山脉是几座山相连而成,他们现在所在的是最矮的一座,度假区歇脚观景的地方也安排在这里。

再往东南,有石桥栈道,沿着栈道在爬半个小时,可以到达另一座山的山顶,那里是看日出的最好地点。

七年前要去的就是那里,只不过没想到当时出门不久,在通往栈道的路上遇到被敌家煽风来寻仇的人,意外就是在这里发生。

那里有一处观景平台,除了隔壁山顶外,这里也是看日出的好地方。

后来,薄轶洲再来,都是在这里从黄昏坐到清晨。

车在别墅区前停下。

天冷,来的人不多,停车位大多空着,薄轶洲和向桉的车停在最北的第一排。

向桉先从车上下来,绕过车头,走到前方几米外的绿化带旁,把衣服裹紧,等还未下车的薄轶洲。

海拔高,确实冷,她穿的还是今天出门时穿的大衣,两手揣进口袋把衣服前襟拉紧,两只脚交替轻踩了几下地面。

薄雪在她脚下被踩出“沙沙”声。

半分钟后,驾驶位的男人下车,前车门关上,往后几步,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