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的周富看着抠门儿子,竟然不抠门了,对捡来的姑娘这样大方,连鸡蛋都舍得让人家吃。
他这个当爹的,还哪能不明白儿子的心思啊。
在周家刚住了四天,王翠芬和周抠门的关系已经变得很熟稔了,中间又透着一股子特殊的气氛。
雪停的那天晚上,王翠芬坐在板凳上给周抠门缝补着衣裳。
“你把你身上的那件袄子脱下来,俺给你拆开重新规整规整。”
周抠门听话的把袄子脱了下来,他和王翠芬一样,亲娘都死的早,爹娶了后娘。
周抠门的后娘只在周福面前做表子功夫,周抠门的衣裳穿的都破了,也不说给他缝缝。
他也不主动提,只能凑合着穿,他一抬胳膊,下面开的,连棉絮都不知道掉哪去了。
一件袄子,里面的棉絮这个多一块,那个少一块的,穿着不仅不舒服,还冷的嗖嗖的。
王翠芬身边都是周抠门的衣裳,她把他的烂衣裳,都给缝补好了。
自从知道他也是没娘的人,王翠芬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周抠门举着煤油灯,看着灯下给他缝袄子的翠芬,瞅了人家好久,翠芬知道也权当不知道。
“小芬,除了俺娘外,你是第一个给俺洗衣裳,缝衣裳的人。”
“你别哭啊……”
王翠芬有点手足无措。
“让你爹听见,还以为俺欺负你了。”
“你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俺俺心里难受,以后没人再给俺缝衣裳了。”
周抠门以前不知道旁人为啥都盼着娶媳妇,捡到翠芬的这几天,他知道是为啥了。
他也想成个家,能有人一直给他缝衣裳,陪他说话。
“你别哭了……”
王翠芬心里又苦又甜。
第二天一早,周福拎着两条子上好的五花肉,还有一条鱼,穿戴一新,赶着驴车,带着王翠芬和周抠门来到了王翠芬的家。
“俺地姑奶奶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刘氏虽然不认识这俩人是谁,但见继女王翠芬从驴车上下来,立马扑了过去。
那天天都黑了,她都不见她回来,在家等的心焦的不行,以为是她不愿意进窑子,扔掉自己快病死的老爹跑了。
前个她和刘大娘带着人去外面找了一圈,可外面都是雪,压根走不出去。
有人说,王翠芬那个妮子八成是冻死在了雪地里。
谁成想,人没死,又好好的回来了。
刘氏脸上的褶子都透着高兴,
“俺以为你出啥事了,在家眼泪都给哭干了……”
刘氏没说瞎话,她确实哭了,哭的难受极了,不过是因为赚不到钱,还要再赔刘大娘一块银元。
“妮儿,是不是妮儿……咳咳……回来了……”
屋里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王翠芬甩开不安好心的后娘,快步进了屋。
“爹,是俺回来了。”
“爹这不是在做梦吧,她们,她们都说你死了……妮儿,爹知道错了,爹糊涂……”
王铁锤哭的鼻涕都出来了,用冒着青筋,老树皮一般的手握住了闺女的手,老泪纵横。
闺女是他养大的,怎么会不疼的慌,当听说闺女死在雪窝窝里了,他吐了好几次血,一直撑着,撑着再见这个闺女一面。
“这就是周叔他们,就是他们救得俺。”
王翠芬向自己的亲爹介绍着他们。
王铁锤挣扎着要坐起来谢他们救了他闺女一命,周富按着没让人起来。
“老哥哥,你快躺好……”
……
趴在外面窗户偷听的刘氏,当听到这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