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高门子弟恭敬地簇拥,却也不敢靠他太近,他瞳色浓得深沉,看谁的时候,能把人穿透,也轻而易举拽人入深渊。
姜时念心率在失衡。
他居然在这儿……
寿宴虽然隆重,但还不够让沈家的年轻家主屈尊过来,她本来以为那条短信不是他发的,她今天可以放松了,原来他人已经到了现场。
他没打算放过她。
姜时念如芒刺在背,不自觉挽紧商瑞,商瑞没注意到她异样的紧张,特意带她去跟那人见礼,既敬畏,也炫耀似的详细介绍:“沈董,这是我女朋友,月底我们就要订婚了,您之前见过,应该记得。”
男人无波无澜地抬了抬眼,凝视姜时念,好像只是随口一句客套:“姜小姐当然让人过目难忘。”
大厅里灯光明澈,却照不到沈延非的眼底,姜时念被强烈危险感沁入骨头,对他的畏惧也到了某种顶峰,她含糊回应了一声,不敢直视,就抓着商瑞的手远离。
那束目光落到交扣的一双手上,晦暗难明。
姜时念走出沈延非目之所及的范围,才心慌地缓过一口气。
商瑞有自己的社交圈,她不干涉也不爱参与,独自安静地坐在墙边沙发上喝水,寿宴主人家三四岁的小孩子跑过来贴着她玩,等孩子走开,她意外发现自己裙摆上的长流苏被绕成了几个死结,一时解不开。
寿宴还没正式开始,裙子这样等于毁了,姜时念没法跟个小孩子计较,马上站起来,给商瑞发了条微信告知,随即选了条人少的路,直奔最近的洗手间去处理。
姜时念的注意力一路都在流苏上,没顾得上看周围,等接近洗手间范围时,她脚步猝然停住,心脏有预感般狂跳,猛一抬头,看到男人修长高大的身影站在灯下,神色半明半暗。
绝对上位者的侵略性毫不收敛,铺天盖地。
姜时念下意识退了一步,干巴巴轻声叫:“……沈董。”
她匆匆道了声歉,急忙转身要走,哪有胆量和他独处,她管不了裙子怎样,只想换个没他的地方。
沈延非也不追,眸光笼着她,垂眼碾了碾指间并未点燃的烟,低声淡笑:“姜小姐,你刚才进来的那条路上正在搞暖场活动,现在已经站满了人,你确定要这样出去?”
姜时念一顿,感受到他在身后慢步走近,一声一声皮鞋落地,在空旷宁静的走廊里捶打耳膜。
她这条礼服裙,流苏是主要元素,打结的地方无比显眼,在这个全北城最挑剔最好事的圈子里,必然会成为谈资,而她今天代表姜家,也代表即将定下婚约的商家,出了被嘲讽的问题,她自己是次要,两家脸面都要难看。
她想到养父母和商瑞的反应,也确实听见了几个转角外,隐约传来的人声鼎沸,再低头看看自己非常裹身的长裙,没办法当着沈延非的面弯腰去整理。
姜时念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转过身,重新面对沈延非,准备快步绕过他,径直走进前面的卫生间里,但在跟他擦肩而过时,手臂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握住。
姜时念受惊,虽然隔着薄薄布料,但被他扣紧的皮肤还是发出战栗,她反射性地挣扎,沈延非抓了一下就松开,好像他只是为了让她停下。
不等她说出什么“请沈董自重”的话,沈延非就到了她面前,他深深看她一眼,而后低下身,膝盖不疾不徐弯折,长腿紧绷着西装裤,手指撩过她混乱的裙摆,亲手替她整理流苏。
长廊的灯清冷,打在男人明明位高权重,却甘愿俯首的身上。
姜时念脑中凝滞,气息堵在喉间,闷得发疼。
男人的手很凉,动作的时候,偶尔极轻地触碰到她脚腕,像针尖带着电流,往深处蔓延。
她不接受也不理解,某种触及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