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沽雪出言严肃,温镜连忙凑到近前去看。却见,嗯?舢桥上只有矿工来来往往,并没有封港口,也并没见有额外的人看守啊?
这时李沽雪又道:“我一个人在前头探路,听你们在后头有说有笑,觉得实在不怎么样。”
温镜心中翻一个白眼,将采庸剑柄不轻不重地在他腰眼上怼了一下,李沽雪险些噎住,鼓着眼睛半晌才道:“说正经的,你看。”
只见他手指的方向刚刚有一艘船装满了矿箱,打着赤膊的汉子们抖开缆绳,一时间卧龙苏醒,风帆怒张,看样子是要驶出岛去,温镜悄声问:“这是要将丹砂运出岛,有什么不对么?”
李沽雪:“你别看已经出去的,你看没出去的。”
没出去的?温镜凝目看去,这座小码头不比外岛的气派,可供船只拴缆停锚的缆桩只有两座,码头汉子们刚刚忙着填满一艘,码头上只余一艘船舶,船舱里依稀还掌着灯,在夜色里影影幢幢的好不孤单。
这艘和正驶出去的那艘原挨着,在一条舢桥上并排停靠,两艘船一模一样,上窄下宽,状若两翼,都是最耐近海航行的广船。装满货的那艘很快驶离了舢桥,正调转船舵要往海湾外头出去。咦,温镜终于看出不对:这两艘船不仅样式相同,吃水怎么也似乎差不多?
“你是说没开出去这艘里面藏的有东西?”
李沽雪在他脑门子上轻轻一刮:“聪明。上回来我就注意到,来往矿船进进出出,唯有这一艘始终未挪过地方。没挪过地方,吃水又深,难道是平白搁着一船舱的宝贝丹砂吃灰?我看那帮妖僧八成是把岛上的监所设在了这船上。”
“有理。”
李沽雪叹道:“哪位大师想出来的,真乃积德行善。”
强抢来的人都关在船上,下船只有一条艞板的路,固然是能防止逃跑,可船是做什么用的,是用来行驶的啊。两人对望一眼,这不瞌睡有人给递枕头么。李沽雪啧啧两声:“还要占他们琉璃岛一艘广船的便宜,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温镜左看右看是没看出来他不好意思,这时荣五不知何时蹭过来:“温公子,咱们要乘这艘船离开吗?”
温镜答道:“是,你对这艘船有印象么?”
荣五的脸孔在黑夜里青白得有些诡异,许久才幽幽道:“似乎有一些印象。”
“好。”温镜点点头,那么大约就这这里没错。却听李沽雪忽然问:“具体有一些什么印象,说来听听。比如有舱室几间,看守几名,与你一同关着的人都多大年纪。”
荣五道:“我见到的带兵器的人似乎也没几个,五名?不过被关押的人却很多,每间舱室都是满的。”
李沽雪又问:“舱室带锁还是你们身上带锁?那么多囚徒只寥寥几个看守,倒不怕你们逃了。要不然是被灌了药熏了香?你们神智不清?”
荣五摇头:“只是舱室锁着门。”
李沽雪拊掌:“好极了。”
温镜拉住他:“等等,这么大一艘船咱们怎么开?”一艘制式的广船,双桅八橹,每橹四人,少说要三十多人才能航行,他们五人打死也开不动。
李沽雪却道:“阿月,你道这船仓里头关的都是谁。”
嗯?关的还有李沽雪的熟人?哦是不是他提过的门中师兄弟?温镜满头问号:“谁?”
李沽雪煞有介事:“我的船工。”
啊…那你好棒啊。几人稍一商议,决定心动不如行动,再等这里也没有第二艘船,出发。温镜轻功卓越,率先摸到船舱门口,却只是轻轻掩着并没有锁,里头隐隐传来呼喝声,他和李沽雪打一个眼色,悄无声息地推开门。
门内是一段阶梯下行,声音更加清晰,杯盏丁零,是有人在饮酒作乐,温镜再仔细一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