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吗?”李沽雪问霞儿,“今日早些时候,这个荣五把他打伤,我们正要救他,不是你的这些傀儡正好赶到了吗?”
“没有啊!”霞儿睁大眼睛,“我叫他们去帮忙!去帮这个小哥哥的呀。”
霞儿估计是见李沽雪追问不休,温镜也没立刻帮她,也来了脾气,一撇嘴,也顾不上继续抹眼泪,站起身嚷起来:“我那时又不知道温哥哥和你是来做什么的?万一你们是瘟神一伙的呢!”
眼见两人这是要吵起来,温镜先安抚霞儿道:“你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来做生意的,所以放出那个小哥哥来试探,是不是?”
霞儿已经气急,她哭得直抽气,但是努力憋住眼泪沉下脸:“温哥哥,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她的一张脸上惨白又斑驳,眉上和脸上的粉黛胭脂沾满脸,衬着她原本怪异的长相,映着石殿中阴惨惨的光,着实有些可怖,她的架势仿佛下一刻温镜胆敢说一句不信,她就要也给他们二人治治脑子似的。
温镜面上却丝毫没变,像是没看见她晴转阴的脸色,重新蹲下身拿过她手里攥着的手帕给她擦泪,一面轻轻蘸着她的脸颊一面道:“人没有无缘无故的信,我很相信你,但我同样相信这个哥哥,并且觉得他的问题问得很公平。霞儿姑娘,你相信我吗?”
霞儿没动,任他给自己擦脸,半晌才收起凶相,委委屈屈道:“相信的。”
“既然相信,你看你说的那个小哥哥,他现在伤得这么重,你是不是该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好好说说?”
听了这话霞儿空白的眼睛看向玉梅,又有些担心又有些无辜,支吾片刻终于解释道:“我悄悄放这个小哥哥出去,想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来做生意的。”
温镜回想起早膳时生硬地要求他们留门的两个桃红袍子,有些哭笑不得,他给李沽雪使了个眼色,叫他放松,一面对霞儿笑道:“哪里学的?骗人可不好,骗人的是什么我们不是说过了?”
会骗人的是瘟神啊。
霞儿不好意思地小声道:“跟舅舅学的,舅舅说不能相信你们人说的话,跟你们说话也不能净说实话,要虚虚实实,多看少说勤试探。”
大人的话记得倒牢,温镜心里好笑,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有时实在是…实在是可爱,他笑道:“好,又变成‘我们人’了?”
他这边温声笑语,一旁李沽雪却还是按着剑冷着脸,温镜觉得他是不是还憋着火,复又站回他身边,低声道:“沽雪,有什么气你冲我,我真错了还不行么。”李沽雪真是给跪了,心说我哪里还对你有气,心里早就软成一团浆糊,只是担心你是上了这小姑娘一味扮可怜的当。
说到底,李爷大约只是见不得他的阿月被旁人哄住。
他手上并没有松开半分,仍旧一动不动地按在剑柄上,眼里冷光毕露,嘴上倒还温和,道:“是我多心,还有最后一问,问完了李某再向付姑娘请罪,做客贵地,多有冒犯。”
霞儿被温镜安抚得七七八八,看李沽雪也没有那么瞪眼睛,她点点头道:“你问罢。”
“付姑娘,你是何时知道我们二人与铜缸里这一位不是一路人的?”
霞儿眨眨眼睛,仿佛不明白为何问起这个:“那个小哥哥,温哥哥和你既没有害他也没有藏他,我那时便知道了。”
一瞬间温镜脑中闪过许多念头,他回想起早晨玉梅闯进屋来的情形。当时两个送饭的桃红袍子演技很差——那自然好不了,毕竟不是真人,当然即便是真人那还有演技一言难尽的呢——借口也很突兀,他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她们是故意的。
如今看来,显然李沽雪是没有雾水的,他当机立断把玉梅打发了出去。是李沽雪早就预想到了有人在借着玉梅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