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省,哼,他们若以为我掳哪个小宫女儿出去,只怕再送十个来——嘶!”他腰上被温镜掐住,连忙改口,“不是小宫女儿,公主好不好?殿下,您头低着些,对,脸儿埋在臣胸口。”
而后他住了嘴,要说会武功的情人就这点不好,手劲真大。
崇明门守着的禁卫见一人纵马而来,立即要查问,被一枚玄色腰牌险些甩在脸上,禁卫们定睛一看,掌殿名牌。只听高头骢马上这无名卫淡然道:“无名殿办事,让开。”
队正连忙抱拳:“皇后懿旨…”
马上的人脸色蓦地转沉:“你便请皇后亲来指教。”
队正瞠目,这到哪请人。攸地面前的骢马引蹄长嘶,险些踏在一名禁卫脑袋顶上,一队人四散跳开,待尘埃落定便只见快马来了又去,玄衣客马鞭甩在半空,咻地一声一骑绝尘,背影都没留太久。
出来到得景风门大街,温镜才挣扎着露出脑袋:“你昨夜里怎赶来那么快?”
李沽雪单手御马,一手紧紧搂住他:“我本来在你家水榭里喝酒,是你哥哥找来,”他揽在他腰腹间的手臂使上十成十的劲,那力道一半是爱一半是恨,“我早些时候在太液池边上看见内侍们打捞上来一件儿渚灰的衣裳,你可知我那时是什么心情?我问你,若不是你哥哥多个心眼,若不是朝与歌也不吝援手,你打算怎么办?”
“采庸也不带,”李沽雪红着眼睛使劲在他颈间嗅一嗅,“你是不是想我死。”
“我没有…”温镜本能地脱口而出,又闭嘴,想一想转而问,“你常去我家水榭喝酒么?”
他言语间少见地去了冷意,语气温软,说的是“你常去么”,李沽雪便听了个“怎不叫我陪你”,手上力道愈加半分松不得:“少卖乖,好好回家待着,云是焉的飞缎是好接的?”
温镜心里一顿:“云皇后果然名叫云是焉?”
“嗯,”李沽雪有些奇怪,“你知道皇后名讳?”
温镜没顾上细答又问:“焉是下平一先江淮鸟?”
“是,”李沽雪跟他讲,“原不是这个‘焉’,是嫣红的‘嫣’。云氏上一辈起名从女,咱们皇后娘娘入主中宫,族中姐妹原须改名避讳,但她谦逊友爱,便自己改了,免了姐妹们折腾。”
温镜“嗯”一声,有些怔怔。
看他心不在焉李沽雪咬上他耳朵:“温镜,你可太出息,云是焉为何要杀你,你打算何时与我说明白?”
温镜没答,转而问:“水榭的酒是不是要喝完了?统共也没存几坛,”他手指无意识点在李沽雪腰侧,“这样,我再遣人送去些,明日你再来找我。”
让我回去想想,这事该怎么说。
李沽雪未解他幽微心事,李爷莫名被捋顺了毛——不必再偷着喝酒,可正大光明登堂入室。但李沽雪不愿就此搁置这话题,他肃着一张脸训道:“叫我来我就来?不要命这毛病你什么时候改我什么时候再来。”
此时两人一骑已到隆庆坊,温镜推开他自跃下马,一面道:“随你。”
他湿润的眼睛仰视马上的李沽雪,开口却道:“如今我这处你不想来就不来,你想来才须好好找一找由头。”
李沽雪看着他的背影直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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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子
曲江烟景还如许,往事零丁。往事零丁,看老霜风月未晴。
小池寒鹭双飞去,惊梦轻轻。惊梦轻轻,一夜相思到曙明。
李沽雪回家略梳洗便又出门,他实在等不及,但是又想冷着温镜些时候,不然总也不知道错,知道也不改。转悠几圈,他心想要送酒,不如去水榭迎一迎。
这一迎就迎了一整夜。水榭里李沽雪揭开新送来的酒坛盖子,春湖酿熟稔的香气飘在鼻尖,俨然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