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紧绷。沉默半晌温镜撤回目光,诚实道:“我也不知道。易地而处,你也会来救我的吧。”
的确,那夜崇仁坊外李沽雪也确实来救了他。大约…大约是无论如何都见不得对方死在自己面前。
温镜再次道:“我走了。”
说罢他不再流连,推开地窖门跃上地面。一阵翻腾,头顶再次转暗,脚步声渐远,李沽雪头一仰靠在墙上,闭上眼。
手中紧紧攥着珠子,他便依稀记起曾经是在何处来着?是了,是在太乙鹭雪峰玄武洞,也是这般暗无天日,也是这般珠光朦胧,两人和岩蟒酣战一番,救了一只象龟。
象龟自海中来到陆地,跋涉千里,不眠不休,只为一汪续命的泉水,它没有泉水则不能活命。
李沽雪眼下却真情实感地不想活。他甚至忍不住设想,如果当日他真的死于岩蟒之腹该多好,是不是至少不会有遗憾,因为彼时他拥有赖以生存的泉水,一生唯一渴求的那汪甘泉,那是温镜曾毫无保留地在他身上倾注过的爱意。如今的温镜,肯救他,却不肯再爱他。
曾经拥有的,恰如清泉涸于石上,明珠蒙于尘土,除却回忆是否再难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