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极为投契,甫一接到矫诏便于无人处劝阻扶苏说‘安知其非诈’。蒙将军实乃社稷之肱骨,朝廷之忠臣!戍守上郡十余年威震匈奴,无人敢犯。妾今观公子胆气坚刚,神貌耿耿,明心峻邈,凛然英风,焉知不能成就蒙将军的伟业!还请公子助我家王爷一臂之力,来日剑指四境,位临紫台,妾定不忘公子今日的恩惠!”
说到动情处云碧薇语带哭腔却又字字铿锵,仿似琵琶裂弦,冷箫幽咽,青鸟鸣泪,杜鹃啼血。
温镜却并没有很动容,沉思片刻他道:“蒙将军自尽于上郡,云掌门这一比不大吉利吧。”
闻言云碧薇有片刻没言语,只直直盯着高台之上身形好似凝固一般。半晌她才声音转低,似是喃喃自问:“楚家难道真的如此得人心?”
温镜哂然一叹:“镜只认得裴神医,并不认得楚家人。”
闻听此言云碧薇终于转过头一笑,湿润的眼睛里如慕似怨,含情凝睇,犹如初春带着凛寒的第一场春雨将落未落,一霎微雨湿牡丹,一刹云收雨又霁,她破涕为笑,那双瑞凤眼…
温镜忽然道:“我可一试,未必能赢,也未知要花多久,所剩时长未必足够赵望山上台。云掌门,是福是祸,只看朝与歌与您是否心有灵犀。”
若灵犀相通,干脆输了立时下来,可能时间还够温镜一试;若没有这份灵犀,一力效仿裴玉露,想着替赵望山耗一耗那昆仑弟子的气力,最终三炷香燃尽,来不及温镜去赢一场再输给赵望山,那就实在爱莫能助。温镜看一看台上如火如荼的战局,估摸一番,道:“如今第三炷香已燃近一半,若朝与歌十息之内认输下台,我便先替赵兄弟会一会这剑客。”
云碧薇面上如雨后天晴,绯云在颊,虹光在眸,轻轻许诺道:“望山有分寸,一定不叫二公子为难。”
她这是说即便是输也必不会让温镜输得太难看,温镜沉默颔首。
朝与歌果然又接得数招,摺扇在重剑背上一弹,直截了当认输。
罢了,温镜心里一叹,看来一切自有天意,温钰叫他续上交情,他也算不辱使命。他临上场前最后对云碧薇说道:“云掌门说扶苏乃‘饮恨自尽’,还请慎言。‘父而赐子死,安敢复请’。”
说罢他便运气凭空直上丈余,一步碧云拂晴直接跃过层层的木桩飞上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