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一百一十八·薄暝寒雾迷前津(1 / 2)

乘风登玉京 金钗换酒 3662 字 1个月前

没几日胜业坊解开封禁,不光是胜业坊,全城出人命的里坊都不再成日大门紧闭,唯独玄都观所在的崇业坊依然地闭着门。不仅闭门,还日夜都有京兆府兵巡逻,封得可说是严严实实。

因此温镜理所当然理解为是崇业坊查出了什么端倪,李沽雪抱着他,两人正坐在窗前,天南海北有一搭没一搭絮话,听了温镜的见解李沽雪微微一笑,心里想:未必。这当中恐怕还要落在韩老头有意为难玄都观上,他却没多说,怀里抱着人嘴上只道:“即便有什么线索咱们现也进不去,求远不如求近。”

温镜侧过头:“你是说去西南角那户人家看看?”

确实,前段日子看得紧,现在确实不必舍近求远,两人说动就动,当即就起来出门。

日近二月末,长安原是一日一日地暖和起来,可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一阵风一吹,乌云呼啦啦地排满天,半点没有风晴日暖的意思,倒很有些阴风阵阵。温镜一出门领子口一缩,疑心是不是窝在家里久了一出来怎这么冷。

“怎了?”李沽雪凑过来。

温镜肃容道:“这几日怠懒。”畏寒,大约是没练剑,身上血脉不开的缘故。

谁知李沽雪眼角一扬向他笑道:“有么?”

这个货,语气拖得老长,眼风一瞟温镜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却无以反驳,脸上一臊率先迈进出人命的宅子。

这宅子呈现出一种出乎人意料的阴冷,不像是上个月才出过人命,倒像是人命出了几十年而后便一直搁置,无人居住,温镜忍着颈后汗毛倒竖,和李沽雪很有默契地分头查看,李沽雪自留在前院,温镜向后院行去。

后院东轩这间屋子有些奇怪,似乎是一间谷物粮食储存室。进门正对面是一座酸枝顶箱亮格柜,上面一排一排的陶罐瓷罐,模样不一大小也不一,温镜去瞧,现已清空,不知从前是装什么的。屋里左手边并排几只落地大木桶,估计也是被反复查验过,盖子掉在地上,有一只还翻倒在地,里面一样的空空如也。温镜俯下身,手指捻过地上那只木盖的缝隙,粘出来些金黄色的粉末,温镜放在鼻端一过,倒不难闻,反而有一股谷物独有的芳香,让温镜想起小时候钥娘筛的玉米棒子面。

这里放置厨具粮食?太奇怪了。寻常人家,东轩一般用作书房的较多,也有像李沽雪那样特立独行的将湢澡室安在东轩房,也可作客居、起居间、会客间,作什么的都有,但是很少当庖厨。

东方属木,而庖厨掌火,两者相冲,没有将庖厨放在家宅东面的道理。

温镜还在角落矮脚架上看见一只半米口径的巨大陶缸,一般这个体型都作装水用,但这只陶缸温镜真不知道它能装什么,仿佛什么也装不了,因为它的底部开着一个直径一掌来宽的圆形镂孔,这装水不闹呢么,干什么,漏斗啊?下面半拉呢?

这时门口传来李沽雪的声音:“这是沥酒漏缸,”他走过来在一边架子上随手翻了翻,翻出一片什么东西,竹质的,“你瞧,竹篾网,古老的一种酿酒之法,将作物酦酵浆液倒入,清澄的酒液可透过竹篾流出,酒糟则保留在缸中。”

哦,过滤啊,这时李沽雪又道:“这法子太古老,时人倒不常见。”

怪不得,温镜在自家白玉楼十几年没见过这种酿酒法。所以这家人也是做酒楼生意?他问李沽雪,李沽雪却说不是,他也不熟,只听说家里一个郎主三个郎君,好像是做陶瓷玉器买卖。

那这么一间占据东轩的酿造间是怎么回事?

温镜想不明白,正如之前京兆府在此地掘地三尺也没明白一样,他又和李沽雪朝宣阳坊行去。不同于李沽雪的邻居是个平头百姓,宣阳坊的这户人家生前还有些声名,家祖在先帝朝当过紫宸殿学士,家中很有书香门第的样子,辟出四五间轩房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