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过往,再不问世事。我与你虽无师徒之名,只是传授你咒法,但也要把这个道理教给你”
小景澜闻言缓缓跪在他身侧,玄清子回头看着她,目光温和有力,道:“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若问心无愧,便不负此生。如有一日不幸落入暗地,深陷泥沼不可自拔,心中只要有此念想,就再也没有东西能遮住你的双眼。”
这分明是在梦里,玄清子这番话也只是在训导景澜,但隔着漫长光阴,洛元秋却觉得,他是在说给多年前,那个被师父问起何为正途时不知所措的少年人。
她终于懂得为何多年来师父从未对自己有过要求,哪怕她后来决定冒险进入阴山,九死一生,师父亦无反对之词。他们师徒三代人际遇各不相同,抉择也无一相似,但于己身而言,始终无愧于人,无愧于心,这一点倒是一脉相承了.
当啷
房檐下的铁马在风里摇晃,小景澜坐在门边,怀里搂着小元秋,看着外头下大雨。
她伸手接了一点雨水,轻轻放在小元秋的手中,在她另一只手里写了个雨字。
“下雨了。”
电光如昼,照亮院子,顷刻间雷声滚滚而来,小景澜把下巴搁在小元秋头上,在她掌心随意画了几笔:“这是打雷,声响很大,吵。”
她捂住小元秋的耳朵,义正辞严道:“小孩子不能听打雷,晚上会梦见妖怪的。”
小元秋长发披在肩上,目光茫然地看着远方,眼中依旧是灰蒙蒙的。
风卷着雨水吹到檐下,一滴水落在她指尖,雨水浸润指缝,她的手指突然动了动,这时候天边惊雷炸响,小景澜只顾捂住她的耳朵,却未曾留意到这一幕.
洛元秋本以为又会像上次那样转过一堵墙就换了个季节,没想到景澜这个梦却格外的漫长,随着一日日过去,这梦中景物都历历在目,一切清晰如昨。
或许是这段过往对景澜来说十分重要,这梦境也无比真实。洛元秋身处其中,看着她跟随玄清子学习咒术,闲暇时除却练习所学,就是抱着小元秋四处走动。
这日子倒是过得悠然自得,洛元秋懒洋洋地躺在院墙上晒太阳,不远处小景澜摘了朵花放在小元秋手中,见她手不能握,又取了戴在她头上。
等到小景澜去听玄清子讲经时,她就把小元秋放在门边上,好随时照看着她。玄清子曾问过几句,小景澜答道:“她知道我在身旁,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玄清子轻咳一声,对此将信将疑,他眼中的小元秋从来都如木头人一般,只会呆呆坐着。既然听不见也看不见,那又如何会觉得害怕呢?
但他也不能全然否定,只好胡乱点点头,道:“做的很好。”
直到有天他照旧教小景澜习咒,中途小景澜却频频朝窗外看去,玄清子不悦道:“收心,我方才是如何说的?勿未外物所扰,静心凝神……”
“元秋在那里,”小景澜想了想说道,“她睡醒来找我了。”
玄清子一惊,仿佛觉得十分荒谬:“元秋不是在房中睡觉么?”
小景澜固执道:“就是她。”
玄清子犹豫片刻,推开窗子看了看,只看见几只鸟雀在池边喝水,正要合窗时余光瞥见窗下坐了个人,吓得他差点一头栽出去。他也顾不得传授法术了,赶紧去寻师兄洛鸿渐,要将此事告诉他。
小景澜趁机跑出门,把坐在窗外的小元秋抱进屋里,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等洛鸿渐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先是查看了一番小元秋,见她身上都是土,便道:“是自己走过来的。”
玄清子问:“既然都会走会动了,怎么还是老样子?”
“我又不是元秋,如何知道她心中所想?”洛鸿渐答道,“不如问问景澜,是怎么知道元秋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