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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纪 看长亭晚 161239 字 1个月前

醒悟过来,张口欲言,却说不出话来。

适才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但那一切竟然都是幻术!

“嗯,幻术。”

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将他未曾说完的话补上,洛元秋站在他身后,握住短杖的手微一用力,慢慢将那短杖拔了出来。

她抬手打了个指响,雪花再度从指尖掠过,雾气流散,形如潮水,再度漫上院墙。地上火光幽蓝,也不见如何盛起,就已将那尸体烧的只余灰烬。经风一吹,便了无痕迹。

變兽顺服无比地趴在她的脚边,洛元秋抬脚,它便跟着一同抬起前爪,洛元秋转身,它也跟着一同转身。与此同时變兽双目中猩红光芒渐渐褪去,周身黑气减弱,化作一只皮毛暗黄,爪牙锋利的野兽。

洛元秋拍了拍它的头,若有所思道:“这看着比方才好多了。”

變兽起身绕着庭院中间走了几步,似有所感,仰天长啸一声,身躯大放光芒。天空中雪云裂开一道缝隙,其间隐有繁星点点,洒下一片灿紫荧光。變兽在风雪中化为无数光点,如流星一般向着浩瀚无垠的天穹奔去。

洛元秋注视着这一幕,低声道:“好罢,尘归尘土归土。生者为过客,天地一逆旅。”

她双手合十,微一欠身,目送光点远去。天空中缓缓落下雪花,雪地上已不见變兽踪影,那一架兽骨也随着光芒的消散渐化作尘土,一块铜牌啷啷落下,洛元秋俯身拾起,拂去牌上的雪粉,铜牌上朱砂几笔勾勒出一只凶兽的面容,赫然是變兽。

她忽地笑了笑,手指一抹,铜牌上的咒纹即刻隐去,朱砂尽褪,变为一块无用的废牌,被她随手一抛落入雪地中。

“好了。”

洛元秋走到那老者身侧,他胸前被短杖刺穿的伤口仍在不断流血,那血的颜色近乎于黑。见她走近,老者半张完好的面容上浮现出恐惧的神情,而另半张面容则拧成一团,显出几分怨毒与不甘。

洛元秋踢了踢他的手臂,道:“快些说,说完了就能死的痛快些。”

“死?”老者爆发出一阵大笑,望着她说道:“你真当我是那无用的凡人?我是不会死的!”他近乎融毁的半边脸上显出一种邪肆的笑,充满了难言的恶意,低声道:“只要我不愿说,哪怕是明心符也是无用,若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便是!”

洛元秋眉毛一挑,蹲下身认真道:“不说也无妨,既然你知道我是刺金师,就该明白,对付你们这类人,我自有我的办法。”

她手中青光隐现,映在老者浑浊的眼瞳中,犹如从泥地里生出的新芽,却有种锋芒无匹之感,令人不敢直视。洛元秋微微一笑,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这世间凡有得必有失,既能予之,亦能夺之。”

青光自她手中凝为一把短剑,洛元秋抓着老者的右手,短剑顺着他掌心纹路划下,随着剑光划过,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中缓缓流逝。老者惊慌无比,用力摇头,嘶声力竭道:“……你不是要知道当年黎川曾发生的事吗,放过我,我全都告诉你!”

洛元秋轻声道:“你不是之前说了吗,是教主心腹命人转道黎川的,究其因果,必与他难脱关系,但这和你又有何干系?倘若我今日了结了你,想必消息不日便能传到这位心腹的耳旁,届时他自会来寻我,至于你”

她起身,从怀中取出那面银镜,侧头瞥了眼庭院角落,之前施幻术时布下结界,外人无法窥探,是以陈文莺对此发生的一切全然无知。

这倒也好,省的陈文莺见了又浮想联翩,整日塞话本与她看。洛元秋心中如此想道,默念法诀,手中银镜一翻,镜面朝上,莹光再起,霎时庭院一震,平地吹来一股风,轻柔地拂起她额前散落的碎发。

天边微光涌起,城中雾气随之一荡。与此同时,坐在马车中的景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