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见她,就可以去陈家村。如何能不高兴?
何况,他圆了前世的遗憾,令她知道他的真心。今日,简直是无比美好的一日,他珍惜不已,很舍不得睡下。
“那你想到了吗?”见他这么殷勤,顾舒容也没恼。左右弟弟是个掉馅饼的好事。”陈宝音当然知道,自己误导了他们,摸摸侄儿的头,怜爱道:“这是给你们上了一课。书上没写的,科举也不考的。但是不能不学的。”
金来扁着嘴,认命地点头:“嗯。我记住了。”他和陈松庭都吃教训了,今天真的好丢脸。
“还想写字吗?”陈宝音问道。
金来的脸都绿了,惊恐地看着她,不住摇头:“姑姑……”
陈宝音便笑起来,说道:“作为你的先生,要给你们上课。但作为你们姑姑,不会欺负你们。”笑完,她下巴往外一点:“去把兰兰也叫过来。”
金来愣了一下,顿时喜上眉梢:“是,姑姑!”
咻的跑出去,叫兰兰了。
孩子们惦记用上真正的纸笔,从前是没条件,现在每个孩子都有一套笔墨纸砚,陈宝音打算明日就教他们写真正的出来了。但她想到李舟的为人,坚持没有退。
可李舟本就是来找顾亭远的,他声音沙哑,似是染了风寒:“不知顾兄可在?”
顾舒容抿抿唇,后退一步,进了院子:“阿远!李公子来找你!”
李舟上门,是顾亭远没想到的,自上回他没借钱给他,两人已经不来往了。
“李兄。”将人迎进来,顾亭远问道:“不知有何事?”
李舟垂下眼睛,哑声说道:“顾兄可否借些银两与我?我,我母亲生了病,家中银钱已经用光了。”
他连棉衣都当了,实在凑不出钱来了,问别人借,别人……他眼底暗沉。
“要用多少?”顾亭远问道。
李舟便道:“若有五两银子,便最好了。”
母亲年纪大了,要吃药,要吃米,最好在屋中生个炭火。
“家中银钱都是我姐姐管着,我去跟姐姐说一说。”顾亭远道。
李舟起身拜下:“有劳了。”
“客气。”顾亭远回礼。
两人有同窗之谊,又无深仇大怨,对方母亲生着病,他实在不好将人赶出去。
来到姐姐屋里,就听姐姐道:“借钱的是不是?没有!”
“他母亲病了。”顾亭远道,“要不,借他二钱银子?”
二钱银子,倒是不多。但顾舒容还是不想借,板着脸道:“从前借他的那些,可都没还呢。”
零零总总的,有十几两银子了,顾舒容都记着呢。
顾亭远心说,王员外现在不想他做女婿了,当然不会替他还债了。
“那就不借?”顾亭远道。
顾舒容烦得跺了跺脚,转身去拿了二钱银子,拍给他道:“你少跟他来往!”是,李老太太病了很可怜,但又不是他们娘!天底下那么多可怜人,可怜得过来吗?
“好。”顾亭远应道。
拿着二钱银子,回屋。
“多谢顾兄。”接过一小块碎银子,李舟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但还是谢过他,然后告辞了。
看着他的背影,顾亭远心道,这会儿的李舟还年轻,喜怒形于色。再过几年,可就不是这般模样了。
“都不来往了,还要上门借钱,脸皮真厚!”顾舒容忍不住抱怨。
顾亭远便道:“他也是孝顺母亲。”
顾舒容也是看在他做人不行,但算个孝子的份上,借给他二钱银子。不然,她一文钱都不想借!
“怎么躲开他呢?”顾舒容有些忧愁,很不想再跟李舟这样的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