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恭喜我?”月君微笑, “的确, 要做到这样?, 除了实力, 还要有?对整个?世?界恒久长存的期望。如?果是现?在?这样?的棋盘,已?经能够证明他们与我是同道之人。”
语声意味深长, 似乎还有?未竟之语,但月君轻啜一口茶,没有?再说什么?。
寂静中,时光流逝,一片枯叶挂在?枝梢抖了抖,而后?彻底脱离那里?,无力落下。
月君伸手接住那枚枯叶,仰头看枯树的枝桠。在?那里?只有?两三残叶还兀自?挂着,除此外别无他物,而枯叶飘摇无依,仿佛再来一阵风,它们也要落去了。
月君凝视着风中的枯木,目光却似乎穿越虚空,到无限远处。
“寿数将尽,生机已?绝。”他轻声问,“你何时再发新枝?”
回答他的,只有?枯树的沉默。
虚空中,棋还在?下。
棋势已?经分明,大局也已?落定,剩下的只有?细微的推移和调整。
安菲:“我们已?经下了多久?”
郁飞尘:“不知道。”
“我曾经听过古老的故事,一个?人看完了一局棋,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最后?却发现?已?经过了一百年。”
“这个?故事很好。”郁飞尘说,“也许我们出去的时候,永昼已?经毁灭了。”
安菲真?是不知道郁飞尘究竟为什么?对永昼毁灭这件事抱着这么?大的期待。
“当然永夜也是。”郁飞尘适当补充。
但是无济于事。
“月君那么?善良,才不会和你一样?。”安菲说,“如?果永昼或永夜有?事森*晚*整*理,他一定已?经中断棋局,放我们去收拾局面了。”
郁飞尘:“也可能月君已?经趁我和你不在?的时候,把天平的权柄都拿到了。”
这次轮到安菲用?棋子去丢他了。小郁的道德虽然没有?什么?原则上的明显问题,但有?时候说出的话真?是会让人想要教育。
棋子打在?郁飞尘胸口位置,然后?往下掉,这人不动声色接住,把它落在?棋局上。看不出神情的变化,但莫名有?种这个?人被教育后?反而很得意的观感。
棋罐已?空,郁飞尘说:“我好了。”
棋盘之上,流光溢彩的众神各司其职,各行其道。
棋盘之下,形形色色的众生经历春夏秋冬、喜怒哀乐。
“我也是最后?一枚了。”安菲执着最后?一子,悬在?棋盘上空,他的目光再次遍观全局。
“小郁,”安菲说,“你觉得月君的棋局,最重要的是什么??”
棋盘上,棋子的颜色各不相同,然而深深浅浅,如?同黑与白的对峙。
“平衡。”郁飞尘说。
说出口后?像是觉得这样?措辞并不精确,片刻后?,他将其更换一个?更加神秘的词语。
“轮回。”他说。
棋局如?果要达到恒久稳定的局面,每种相反的概念必须达到精妙的平衡,与此同时,它们还要相互连结,交替运行。
生的力量,等于死的力量。生被死终结,死由生开启,轮回不息。
万事万物都要依据此法运转,生死是其中最重要的关节,除此外,还有?善恶、悲喜、寒热、动静……一切都要纳入这个?循环,像是形成了一个?首尾相衔的圆环,可以长久转动下去,但凡那微妙的平衡有?一丝破坏,这个?圆的运动就会受到阻滞。
此时安菲手中的最后?一子,正是到达完美的最后?一步。
“放下它,就算是破解了吗?”安菲自?问。
“不会。”郁飞尘道。
安菲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