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也是一样?
神明?的肩膀被?按下去,陷入刺绣着神圣纹路的软缎里。郁飞尘身上的气息晦暗又疯狂,将?发生的事情不可预料,而?祂自然反抗挣扎。
“你动不了……”郁飞尘哑声说,他的手指顺着神的上臂向下摸索,要寻找祂的手指,却触到五根纤长的手指紧攥着那条沾满他鲜血的藤蔓,微弱的力?量在神与它之间交换。
郁飞尘的耐心消耗殆尽。
他当然知?道祂想做什么。
藤蔓还没有长成,那点力?量不足以让神能?反抗他,不足以让祂离开这里,却可以让祂稍微改变自己的状态,回到减少?了几岁时的少?年样子!
强硬地抻开祂的手指,将?藤蔓从祂手中拽出,空间划开一道漆黑的裂缝,下一秒藤蔓就被?丢入裂缝之中,被?关在这座殿堂之外。
祂的目光离崩溃似只有一步之遥,喘息急促但仍一语未发,好像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和他说话?。
“别想再用?这些手段……我看?够你那副样子了。”郁飞尘扣住手腕把祂按在床榻之上,流金般的长发在主人的挣动间凌乱地散了半床,如同被?碾碎的月光。
不是纤弱的少?年,不是温雅的神官,也不是教皇、主教或长官。这是永昼主神的本貌。
因全部子民的狂热爱慕,神明?将?外表定格在此?状态。
这是祂完全成年,道路已定,神力?与领土皆至巅峰时的身体?与容颜。一张如正?午日光一样盛美浓烈的面孔。神是完美的化?身,是对一切溢美之词的终极定义。这样的神明?在圣洁庄重之时凛然不可仰视,而?在一切表象都被?撕开的此?时,只有濒临极致,几乎行将?毁灭的纯粹美丽,只看?一眼即会陷入永世的癫狂迷乱。
郁飞尘明?白,方才神要将?自己的外表变为少?年时候,是因为祂对一件事心知?肚明?:他一直以来都更偏爱与少?年形貌的安菲相处。
郁飞尘承认,对少?年时的安菲,自己的确有诸多爱护纵容,绝不会像这样对待。因为他从不愿把对方看?做永昼主神,他不喜欢神。
但另一件事,祂一定不知?晓。
从第一次听闻他人对神明?的赞美之时,对于“永昼主神”这一名称,以及这名字背后属于真实神明?的一切本相他都只有无尽敌意与无限暴虐阴暗的欲望。
那吸引他的,诱惑他的使他的目光久久追逐,久久仰望着的,一切的起因和根源,从来不是忠诚。
他若生为骑士,必要刺死君王。
他若生为信众,必要埋葬神灵。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本性。
而?现在,神明?已落入他的缚网。
在这深渊地底。
连灵魂背面的燎原烈火都淬满剧毒。
四肢与脖颈都有锁链紧扣,它们只随郁飞尘的意愿绷紧或放松。身体?已全部不由自己掌控,本源再度被?暴君的力?量侵入。
连亲吻都带着凶性。
那不像要触碰祂的皮肤,而?像是要品尝祂的血肉。
主神的一生都在等待一场不知?何时降临的湮灭永夜,可郁飞尘没有让祂在天平前死去。然而?,此?时,此?刻,光怪陆离的知?觉里,祂却仿佛看?到永恒的长夜赴约而?来。
走向混乱、终结、与毁灭。
视野一度模糊,神明?失神地看?着穹顶精美圣洁的创世彩绘。
郁飞尘听见祂说出几个?断续的音节。
他看?着祂的脸,看?见祂涣散的瞳孔里映出创世之时的图案,神情是近乎迷惘的哀伤。
郁飞尘听清了。
那竟然是一句请求。
“不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