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这样的压力下升起本能的戒备,安菲努力维持着清醒:“你毁了它?……就永远得不到它?了。我?对?你的命令不是这样。”
他的思绪越来越慢,连小郁的声音都听得不真切了。那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得到了,又有?什么用?”
安菲说:“得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从?后面环着他的身体?,郁飞尘的手指似乎顺着心脏处的血管探向身体?的更深处,“是你。”
然后笃定说:“你已经知道得到它?的办法了,对?不对??”
……好陌生的语气。每个字的尾音都很轻缓,却让人?觉得压抑。
周围的力量有?暴动的趋势,挤压着他的身体?,集中在心脏部位。它?们想?反过来支配他的结构,想?用那种强硬的压力让他的心脏恢复原状。想?用力量的强权去拼合意志的碎片。
怎么会成功呢?
相似的事情,我?已经做过千万次了。
“……嗯。”安菲缓慢地回?答郁飞尘,“得到它?的方法,我?已经知道了。”
“裁决本身,是公正的。”
只有?这样,世间万物?的规则,才会永远存续。
“所以,它?本该是没有?善恶、没有?爱恨、没有?倾向的。”
“它?永恒存在,但不会、也?不能主动去做任何事。这是它?和我?们最大的不同。”
“所以,它?不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唯一的敌人?,自始至终都是控制着它?的我?的故乡。”
幽绿的瞳孔直视着前方密密麻麻如巢穴的眼珠。
“所以,我?想?。我?们之所以能走到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来到它?的世界,接近它?,并不是因为它?要杀死我?们。”
“而是因为,它?感受到了我?们的存在,而我?们,也?感受到了它?的召唤。”
郁飞尘看见先前消散的那簇火焰又在安菲眼中重新出现。纵然,那目光已经涣散,如同目盲之人?努力看向眼前的光明。
“作为最公正、最无私的,不朽的规则,却被?仇恨的化身覆盖、寄生,它?真的愿意吗?”
“它?难道不想?脱离执念的腐蚀和污染,重回?公平和公正?”
“它?想?。”
郁飞尘看着安菲用那种他熟悉至极的目光与丑恶的人?眼天平对?视,仿佛那也?是要他拯救,要他保护的一员。在心脏破败的创口之上,一张如此圣洁的面孔。
你知道,祂会用这种目光看向每一个子民,看神?国的一草一木,也?看祂的仇敌,看仇恨和加害祂的一切。
唯独不会看向你。
“其实,要做到这件事很简单。”
“因为,故乡的心愿……也?很简单。”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等着的,就是这一天。”
“他们是你的敌人?。”郁飞尘说。
所以,你不会被?他们打败。你已经走到这里了。
很多人?都说过的,不是吗?
神?是不可战胜。神?是永恒存在。
“可他们不是要打败我?。迷雾之都毁了,祭司的灵魂被?抹杀,我?的敌人?都已经不复存在。”安菲轻声呢喃,“曾经的子民,他们……只是想?让我?……去和他们同在。”
一刹那,金发的末梢变得如此飘渺虚幻。
“当我?消散的那一天到来,他们的愿望也?就终于?实现……过去的仇恨完全消逝之时,污染的来源就会去除。”
“如果我?注定要在故乡的诅咒下死无葬身之地。那就用我?的死,去擦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