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卡珊德拉大祭司留下的话语,她说,有一种可能,他本就是属于?他的。
“小郁,你说,”安菲双手握着卷轴,把它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你真的会是与生俱来就属于?我的吗?”
“你希望是吗?”
“我希望!我希望……”他牵住了?郁飞尘的衣袖,“我没有一刻不希望……你永远会在这里。不会走,也不会从我身边……离开。”
美丽得让人?心碎的眼睛里,弥漫着好像永远也散不去的悲伤。郁飞尘侧了?侧身,挡住可能的视线。他不会让别人?看见永昼的主神还会有这样的时?候,像个总也长不大的小孩。
如果?不是安菲的意?识被迷雾之都影响,可能他也一辈子都见不到。
郁飞尘:“如果?你希望,我就是。”
他擦去安菲眼角一滴泪,扶起他的肩膀,让他不再靠着自?己。又低头为?他理好袍服的繁复下摆。它们?在血迹斑斑的祭坛上整饬地展开,像华美的花瓣。
安菲看着他,目光伤感。
“过去,我好像总是想强调,我是你的主人?。总是在……一次次确认这件事。”
郁飞尘说:“别怕。”
理顺沾血的长发。拭去脸颊的血痕,一丝不苟。
即使只分开一会,就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就把自?己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让最恨他的人?去一遍一遍刺穿。
即使血污仍存。即使祭坛上生出?的罪恶的锁链,仍然密密麻麻将这个人?缠缚。
但他的主人?永远要最矜贵、最从容。
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再发生。
安菲缓缓抬起了?头。
因为?他的小郁放开他,站起来,后退了?一步。
安菲看着他。
看着他在所有人?面前,对着自?己,行过最古老、最标准的骑士礼节,然后单膝跪地。
“别怕。”郁飞尘拉过他的右手,让它触碰自?己的胸膛,再低头,吻他的手指,“吾主。”
安菲刹那动容。
力量的世界,就在这一刻惊起涟漪!
所有存在都在剧震,连时?间和空间都动摇、停滞了?在那一切的尽头,至高的地方,旧银色的君王在弥散,在下降……
在……俯首。
不可思议的、动摇着整个世界的变动缓缓发生。
力量,向意?志俯首。
伸出?另一只手覆于?骑士的手背,安菲闭上眼睛。
肃穆地。
不再像是先前那样勉力操纵,步步对抗。他掌控它,像使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样从容。银色的光尘如流水一样温驯,随他心意?去往任何一处。
这就是那至高力量完全的效忠。你唯一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能拥有的东西。
“小郁,低头。”
然后,他轻轻吻郁飞尘的额头,近乎虔诚。
下一秒,旧银色的至高力量倏然如星散落,像一场盛大的烟花,赴往深沉的迷雾。
被使用?的感觉很奇异。
好像刹那间,世上没有了?自?己。
这没关系。
做个骑士没什么?不好。世人?眼中最珍贵的事物是生命,一种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拿给安菲的东西 。
至于?说力量,更是随意?取用?的物品。
难道,还要让安菲拿取自?己的力量,还不如拿墨菲萨瑟他们?的简单容易吗?
他与安菲对视。
神明的眼睛里,有灼灼的、野心的火焰。
“小郁,看着。”
“只有你能为?我做到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