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喃喃说着,手?指摸索着断裂的边缘,一些泥土随着他的动?作从断面坠下,消失在黑暗中,了无踪迹。
就?在这时,细微的变化发生了。他看见那些力量光点?向外消逝的速度在渐渐放缓,就?像一个受了伤的人会缓缓愈合一样,这个世界断裂处的结构发生着温和的改变,它们向内收拢,渐渐弥合,不?再裸露在虚无的长夜中。可?以预见,当伤口彻底合拢之时,眼前这漆黑的断口将不?再能被看见,它会被一些无法?抵达的似是而非的远景代?替,来到这里的人会发觉自己无法?再往更远处去,但远方好像又是真实存在的,他不?会知道自己已到达世界的边缘。
这种愈合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拥有的自我保护机制吗?但它不?符合安菲曾学过的那些知识力量结构破损意味着死亡的进程宣告开始,若无其它力量的参与,这一过程不?可?中止,无法?逆转。
他的手?心贴着地面,意识沉入其中,物?质的表象退去,世界的力量结构渐渐展现,比任何现实的构造都要复杂。
于是他看见世界边缘脆弱而岌岌可?危的结构,看见破损的痕迹,看见死神长长的倒影。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终于,他在所有扑朔迷离的结构的最底层,看见了一些散落的星辉般的淡金色脉络,正是它让这个世界的伤口缓缓愈合着。此时它已淡薄几近于无,但那气息他竟有些许熟悉。
“然后我认出,这和圣山有关,是来自永恒祭坛的痕迹。”讲故事的安菲说,“但不?是我留下的。”
“永恒祭坛?”
“那是圣山上的另一个地点?,‘安息日’的典礼会在永恒祭坛上举行,嗯……那是我主持的。”
“那个时候,虽然可?以主持安息日的典礼,但我的意志还远远无法?从永恒祭坛开始笼罩整个世界,直到那么远的边缘。从核心开始算起,我只能影响大概四分之一的区域。”
“这痕迹不?是我留下的,但没?关系。它来自圣山,所以圣山一定知道这件事知道世界边缘正在发生的毁灭。”
“所以,我……”
记忆再度幽然浮现。
那时他会收回探查力量结构的手?,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心。
“我们……回去。”他说,“去告诉老祭司这里发生了什么。去问他是否知道这些,我还要问他,为什么从未告诉过我这一切。”
“好。”那人回答他。
他将沉默注视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而那个人会站在他身后,他往后靠着他的胸膛,在这真实与虚无的边界。
他说:“我很怕。”
骑士长会握住他冰凉的手?指,用力量环拢着他。属于骑士长的力量强大而克制,危险又安全,那力量与虚无的深渊寂静地对?峙,隔绝了源源不?断的、死寂的寒意。
离开的时候他将会难以克制地再度回望那漆黑的不?存在之地。那深渊在冥冥之中伸出了一只惊心动?魄的手?,轻轻拉扯着、呼唤着他向下坠落而去。
到后来他会明白?,那一天他感受到的无形吸引,是因为那里他未来会为其命名的、无尽的永夜,才是自己将交付余生之地。而他的命运从那一刻起已经?分崩离析。
记忆的暗流在无眠的深夜里汹涌流动?,而水面依然平静如过去。安菲也就?那样平静地将其讲述为一句:“站在那里,我决定回去,我要知道真相是什么。”
迷雾之都。
当外围的建筑大半都消解为雾气,连接它们的街道和巷墙也悄然隐去,大雾笼罩了一切的时候,阻隔人们进入深处的屏障也无声消失了。
往深处走?的道路上,他们偶遇了希娜和命运,还遇见了两个黑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