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颠簸。他们在一匹奔马的背上,或许是独角兽,反正是这种有蹄的生物。旷古的烈风呼啸而?过?,耳边全是箭矢和锐器破空的声响,还有如?影随形的低沉念咒声,那些咒语怪异,严厉,满是怨怼。
他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只有往前去,一直往前,孤注一掷。
后面是千军万马,前面还是。
再?前面呢?
是万丈深渊。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
要去做什么?
做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为什么要去?
因为他要去。
他是谁?
你要用一生去保护的人。
模糊的意识里?,他伸手碰了一下?怀里?那人的面颊,湿漉漉的,冰凉一片,不知是眼泪还是血,如?果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那人的。
梦里?,他什么都?看不见,轰鸣的声响渐渐尖锐刺耳,铺天盖地?向他涌来,这种感觉郁飞尘不陌生,是濒死之时的错觉。
果然,在某个临界点?后,一切声音像潮水一样消失退去,而?他的灵魂被高高抛至半空。
郁飞尘猛地?睁开?眼睛。
安菲还靠在他胸前,肩背柔韧单薄,很像梦里?抱住的那个人。
但此刻的安菲呼吸匀长,面容安静,显然是一场无梦的好眠。
一些奇怪的幻觉。郁飞尘给?刚才的梦境下?了定义?。他把安菲搂得更紧了一些。一旦来到少年人的年纪,这人就显出了热水袋的本质,温热的身体、平稳的呼吸和心跳渐渐填补了他因为刚刚那个梦境生出的空洞感。
到中午的时候,安菲终于缓缓醒了。
郁飞尘给?他喂了东西吃,但他还是懒洋洋靠在床上,拿了本描述当地?风俗的书看,不愿意下?来。
郁飞尘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希望我是一个omega,”安菲说,“或者,希望我的年纪再?大?一些。”
他的声音有点?哑,带些鼻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和撒娇没差多少,虽然与郁飞尘听出了抱怨的本质。
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很伪善,郁飞尘俯身碰了碰安菲的唇角。
傍晚的时候夏森来通讯,他们去攀岩看壁画的时候没联系到郁飞尘,现在准备走了,还是没见到郁飞尘的影子?。夏森催他们去集合,往下?一个景点?走。
郁飞尘看了一眼靠在床头和藤蔓无意义?对视着的安菲。
“安菲喜欢这里?。”他说,“我们打算留几天,你们走吧。”
藤蔓疯狂抖动,安菲莞尔,用手掌把它拢住,不让郁飞尘看到。
通讯对面的夏森将信将疑。
“怎么回事。”光头队长大?为疑惑:“真的吗?这破镇子?又?没有什么好看的。”
“会不会是郁哥要杀人越货,现在已经弃尸密林了。真的,郁哥这一路上的态度我直呼离谱,肯定是陷阱。”
“嘘,别给?郁哥听见了,小夏小夏,赶紧让安菲弟弟说句话。”
“好吧,”夏森说,“郁哥,安菲先生和你在一起吗?”
才认识不到一天,竟然集体挂念起安危来了。
郁飞尘不知道这是因为安菲又?把人蛊了,还是他在这一队人中的形象太差,以至于被想成另有图谋的凶手。
他把通讯给?安菲。
“小夏,我在。”安菲接了,声音里?还是没提起精神来,带点?软绵绵的尾音。
“那没事啦,”夏森笑眯眯说,“祝你和郁哥旅途愉快~”
“等等!”他又?道,“看季节,好像快到约兰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