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又想起即将到来的那个节日:“复活日到了吗?”
“就在今天?。”夏缇道。
说?完,她?指了指与起居室相连的露台:“您可以去那里观看。”
郁飞尘起身下床,他的披风和?外衣都被卸除了,可能是女侍做的。
他穿回去,径直往露台走去,看不出什么表情。
夏缇看着他的背影,平静的目光中流露出微微的困惑。
她?是兰登沃伦的子民?,在暮日神?殿侍奉神?明已有?数十个纪元。乐园的所有?神?官她?都不陌生,近几个纪元新有?的戒律之神?与永夜之神?也都曾来过?,但现在这个年轻俊美的青年并不是其中之一。他出现的场景甚至把她?吓了一跳。
那时她?准备好了神?明在复活日穿着的礼饰,又洒扫了起居的殿堂,正要去那个地方等待祂从沉眠中苏醒。却见神?明横抱着一个人,正缓缓行来。
她?不明所以,但从不违逆至高的神?明,静静看着祂为这个人除去妨碍睡眠的披风和?轻甲,将他安置在寝床上。
这里是神?明起居之地,许多?个纪元里,从未有?外人踏足。神?离开后她?看着他睡着的容颜,心想这既然不是已知的神?官和?侍者,就只能是偶得神?明垂爱的年轻信徒。
但这人醒来以后,不仅没有?流露出任何对?神?明的感激爱慕,反而冷漠惊人。
她?起身跟上,走到露台上。
郁飞尘站在露台的白石栏杆后,俯视下方。
从其它?的窗户往外看,看到的都是暮日神?殿外的景象,但从露台上看到的却是落日广场。角度正好,就像是从创生之塔的最顶端向下望一样。
落日广场被装饰改造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璀璨晶莹的辉冰石全不见了,换成古老而肃穆庄严的巨石。一道宽阔的台阶旁簇拥着永眠花,从遥不可知之处一路往上延伸,直抵中央高处的圆形祭坛。广场上雕像林立,四周无数阶梯和?浮台环绕,千万人在那里驻足,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他们全都望着中央的祭坛与台阶。
天?空不复往日宁静。那里阴云密布,乌云与乌云之间森*晚*整*理全是漆黑裂痕,最远方的天?际泛出日暮时独有?的血红,来自旷古的风在落日广场上呼啸,像是世界行将毁灭时的模样。
只有?那条宽阔的阶梯上,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上行,像是天?地间唯一一点光芒。
他穿着祭典长袍,戴白金冠冕,淡金色的长发上环缀着雪银流苏。烈风呼啸吹拂,连他的衣角都无法吹起半分。
遥遥看去,无法确切描述他的容颜或仪态,也无法得出所谓“神?爱世人”“仁慈悲悯”的结论。但肃杀的天?与地之间,亘古而来的威势沉压在世界每一处,没有?任何人会怀疑那就是至高无上的神?明,万千世界唯一的主人,所有?信徒都誓死追随,一切敌人都畏葸不前。
暗淡的天?光下,他影子淡薄,在阶上被拉得很长,长而寂静。没有?任何人或神?跟随在他的身后或旁边,是该有?的,郁飞尘觉得。
但神?明只是独自一人走过?向上的阶梯,唯有?怀中抱着一个残破的骑士头盔,制式十分古老神?秘。
郁飞尘:“那是什么?”
“古老的礼具,”夏缇道:“象征神?明怀念所有?为他而死的信徒,并许诺必定使其归来。”
郁飞尘没再说?话,他就那样沉默注视着中央的神?明,直到祂走完所有?阶梯,来到祭坛前方。
这时夏缇才听?到他又问了一句:“除了复活日,他一直在睡吗?”
“祂一直与我们同?在,沉睡的只是躯壳。”夏缇说?。
呜咽的风忽然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