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现出对对方丝毫不加掩饰的关注,但还是松口了。
裴怀清愣了愣,和西泽尔眼神一对上,却又马上转移开。
他当然没有注意到西泽尔眼中那一瞬间堪称黯然的神色。
裴怀清只是低着头,十分蒙圈地想,西泽尔到底来干什么?
不过再怎么样,应该也不关他的事了。他在对方身上在乎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西泽尔的伤势。
但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好像全然没有问题,那他也可以放下自己无意义的担忧了。
想想也很可笑,他一个逃命的可怜平民关心对方的身体干什么?自己当初发烧的时候也没见西泽尔有多关注他。
漂浮着思考,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裴怀清猛地睁大眼睛,迅速拍了拍脸。
别想那些了,怎么搞得和个怨夫一样——
“小清?”憋闷思绪被打断,是池小六的声音:“可以走了。”
原来在裴怀清发呆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哦,好的。”他跟着站起身来,提起的小心脏终于放下,转而向校长告别:“校长再见!”
稍微调转视线,裴怀清就看见了校长一边坐着的西泽尔,再次和对方对视上,以至于半空中的掌心僵了僵,整个人尴尬地往前走了一步,后面却飘出一个声:
“再见。”
是西泽尔说的。
他静静盯着裴怀清的背影,似乎在等待对方能够也回他一句。
但裴怀清只是胡乱地「嗯」了一声,接着看也没往回看一眼,像是有狗在后面追着他咬似的,火急火燎地推开门跑了出去。
西泽尔表情没变,只是手下搭着的沙发真皮却在下一秒,「呲」地一声被捏坏。
旁观的校长察觉一切,眉头猛地跳了一下。
在裴怀清身后,稍迟一步的池小六转身关门的手指一顿,眯起眼和室内望着门外的西泽尔做了一个眼神交换。
一个淡然,一个冷漠。
但都带着宣告般的警示。
——不要动他。
池小六关上门走后,西泽尔看了一会门板,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很好地掩盖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他心知,强求对方先留下并不正确,徐徐图之才是最好的。
可在裴怀清面前,他根本无法百分之百地控制住自己。
天知道,他刚刚有多想直接把雄子从对面拎过来,禁锢在自己身边,最好哪儿也不要去,眼睛也只能看着自己一个。
他自然知晓对方不缺情人,也不缺追求者。一想到什么封澜,琥珀,还有现在那个豹族兽人,他胸腔中便开始忍不住地生出阴翳来。
如果可以,他想把那些能够肆无忌惮靠近裴怀清的人一个个全部都赶走,最好永远、永远也不要出现。
一分的矫情放在向来情感淡漠的西泽尔身上,都是宛如洪水猛兽般的剧烈凶猛了。更何况那些无用的嫉妒与后悔,更是日复一日像蚂蚁蚕食着他的大脑与心腔,他变得不像从前,在他人眼里却又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就在西泽尔沉默的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内,校长连光溜溜额头都汗湿了,显得头顶更秃,他给西泽尔空下来的茶杯重新倒满,随后慢慢搓着手道:
“拜伦先生,您不要介意,小裴老师他就是这样。不过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折光小学观摩。”
这句话充斥着谄媚讨好的意味,西泽尔拿起水杯的手停了两秒,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好。”
他答应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就算裴怀清不想见到自己,但并不代表自己不可以因为别的事情出现在对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