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肤滑溜溜细嫩嫩的,她自己没事都喜欢多摸两下。
可现在,伸手摸过去,粗糙不说,还有点掉皮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样。
她扭头往镜子里一看,呵,哪里是好像,这分明就是她原来的头脸,甚至连脖子上的那道红线都已经没了,就好像……从未被换过别人的美人头。
镜中人相貌平平,却是她早已看了二十多年的面孔,熟得不能再熟,反倒是前几日那张娇艳鲜嫩的面孔,让她十分不自然。
顶着那样一张脸,总不好去做豆腐卖豆腐,可家中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钱,相公最近读书上进要考科举还需要出门参加文会应酬,都少不得要花钱,她若是不做事,哪里来的进项?
偏偏朱尔旦自己不做,也拦着她不让她做活,还信誓旦旦地说:“再有两日,我去参加科举考试,等我考上进士选了官,你就是堂堂的官夫人,岂能再做那些粗活?”
说着话,还舔着脸痴迷地看着她的脸,“何况,我怎么舍得娘子出去抛头露面,被那些街头闲汉看了去?”
自从换了头之后,朱尔旦就成天看不够这张脸,以前十天半月难得同房一次,有了儿子之后豆花娘自觉完成任务,也从未想过同房之事。
可没想到,儿子如今都五六岁要开蒙了,朱尔旦却忽然对那事来了兴致,也不再说要专心读书的话,白天黑夜抓着她就不放,让她也有些害怕。
或者说,心里更怕的,是他在那时,痴迷地看着的,并非是本来的她。
而是那张陆判换来的美人脸。
朱尔旦喜欢这张脸,看不够也不愿让别人看了去,口口声声说着等他考上进士选了官自然有人送钱来,可现在坐吃山空,豆花娘一直提心吊胆着,直到此刻看到镜中人恢复了原来的面孔,她竟长出了口气。
不是自己的东西,终归看着不顺眼。
现在好了,她回头望向朱尔旦,故作平静地问道:“怎么了?我的脸没事啊,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不是的!你不是这样的!”
朱尔旦顿时急了,扶着腰爬起来,按住她的肩膀朝镜中看,镜里镜外,依旧是按个普通甚至还有点丑陋的黄脸婆面孔。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你原来的脸,我不是让陆兄给你换了个美人头吗?怎么会不见了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豆花娘平静地看着镜子:“相公,你是不是做梦呢?我一直都是这样,没变过啊!什么美人头,人要是换了头,那还能活吗?”
她站起身来,“我还得去做豆腐,相公你好生读书吧!”
这次朱尔旦没有拦她,也没有拉住她的手痴缠流连,豆花娘犹豫了一下,想到明日还得给儿子交开蒙塾师的束脩,果断连头也没回地离开。
再不做活,他能出去打秋风,她和儿子却要饿肚子了。
朱尔旦兀自站在铜镜前发呆,“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陆兄!陆判!陆兄你在那儿?”
他踉踉跄跄地跑出门去,直奔十王殿。
朱家本就住在城郊,十王殿位于城外西山脚下,可他还是足足跑了两个时辰才到,刚一推门就看到里面一层尘土飞扬而起,呛得他捂着眼鼻连打了几个喷嚏,眼泪都下来了。
“陆兄,陆兄?我是朱尔旦啊,你快出来,我有急事找你,我娘子她又变回去了……”
他连着叫了几声不见回复,顿时有些急了,放下手努力睁开眼朝陆判的塑像望去,打算像上次一样干脆把陆判的塑像搬回家去。
白天陆判不应,那到晚上肯定会出来吧?
可还没等他动手,刚走到判官的塑像前,就听得一声雷鸣般的怒吼声,在头顶炸响。
“哪里来大大胆莽夫,竟敢触碰本判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