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不因他是太子而偏爱于他,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背上。

或许是太过疲累,齐扶锦最后没有撑住,晕了过去。

*

近来京城出了三桩大事。

一是消失已久的太子殿下终于有了踪迹,二是消失已久的太子殿下杀了他的礼王叔,三是皇后薨逝。

太子不声不响回宫,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在猜测太子失踪的一年发生了什么,不过,好在太子是平安回来了。只是不知道礼王是发了什么疯,竟想要对太子图谋不轨,不过,好在太子平安躲过。

至于礼王的死,他无所建树,尸位素餐,在属地上,所行恶事数不胜数,除了太后伤心,再无人为他落泪。

礼王死了也不安宁,因其妄图刺杀太子一事,死后就亲王应有的埋葬仪制都不能有。

这三件事情,若有心人将其联系在一起,必能发现不寻常处。

可即便有发现什么不寻常处,却也只敢在私下揣测,没敢抬上明面去说。

今日七月二十,旬休日,蓝遇带着蓝寻白登门李家。

恩文府不在京畿地区,待听闻这个消息时,已经过了约莫十来日。

蓝遇听说了京城发生的事后,马上就想来寻李观说道,谁知道蓝寻白听他要去李家后,死活也要跟上。

蓝遇知他心里头在打什么算盘,知道他是还想来见李挽朝,他答应带他来,不过这回要把他看在眼皮子底下,毕竟温沉不在家。

蓝寻白就算是要和李挽朝说说话,那也要当着他们两个长辈的面去说。

蓝寻白是混账惯了的人,蓝遇骗李观说他现在已经老实了,可是,能老实得了吗?从小到大,没一次真的老实。

断了腿脚都能活蹦乱跳的人,嘴巴死了,心没死。

蓝遇和李观在上面说着最近京城发生的大事,蓝寻白和李言朝坐在下首。

蓝遇道:“李兄,你可听说了,殿下回宫了!”

殿下回宫。

光这四个字听着都让人高兴。

“自是听说了,风声传得可不小啊,现下恐怕南地的人都已经知晓了。”李观又叹了口气,“你说这京城是不是不太平啊,这礼王怎么突然和太子过不去了?他不是一直在太后身边侍疾吗,太子一回宫,他就发了疯,这事实在蹊跷得很啊。”

但凡动些脑子都能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礼王和太子能有什么仇恨?实在是叫人想不明白。

不过,实在想不出礼王对太子动手的动机......除非是礼王得了失心疯。

蓝遇道:“定是礼王在慈宁宫闷久了,发了疯病。”

蓝寻白在下面听到他们的谈话,没忍住插嘴,“爹,您宁愿觉得是礼王得了失心疯,也没想过可能是太子寻礼王的麻烦吗,说什么行刺,不过是想要找个机会除了他呢。”

礼王莫名其妙怎么会得失心疯,可自古以来,史书上面记载着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还少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九个字其实是很恐怖的。

不过这个太子太厉害了些,厉害就厉害在,他就算是杀了礼王,世人也只会觉得是礼王的过错,只会觉得太子英明。

果不其然,蓝寻白这话一出,就遭了蓝遇的白眼,“我和你李伯伯说话,小孩子家插什么嘴。”

蓝寻白和他说不到一块去,转头想和李挽朝说话,只是,她心不在焉,心思显然不在这处,也不知道是飘到哪里去了。

李挽朝神思确实已经出走,听到他们又是说太子,又是说礼王,只想着温沉有没有到京城。

按理说,他赶马离开,最慢十天,也能安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