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 拿着羹匙一点一点舀着粥往口中送,眼泪砸在粥里面,又苦又咸的。
他强撑着吃下一大半,最后还好是没吐出来。
李挽朝见他哭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吃粥, 吃着吃着,不知道她的粥怎么也变苦了。
从那天过后,李挽朝真的没有离开东宫了, 从前在这里面多待一天她都不舒服,可是这回却主动留了下来。
她没和齐扶锦睡在一起,喜萍晚上就一直守在齐扶锦的旁边。
不过,齐扶锦的状态看着已经比先前好上很多了, 他不会再想着要死要活, 也能开始喝的下一些粥, 吃得下饭了。
哎,从前对不起李挽朝的是齐扶锦, 可是现在,还得让她倒过来留在东宫照顾他。
贞元帝听说齐扶锦能吃饭了后,又找李挽朝,他们站在殿外回廊之下,贞元帝向她道谢。
若是这次她都没办法了的话, 他也真的不知道该去怎么办了。
贞元帝又对她道:“他的耳朵也很不舒服,之前的时候......被我打伤过, 后来就一直留下了毛病,这一年里头总是犯着耳鸣。他又倔得很,我喊他喝药,他非说自己没病。”
他现在又哪里不知道,齐扶锦先前就是打量着去死呢,反正快要死了,耳朵又能有什么好去治的呢。
可是,现在已经好一些了。
他喜欢的人陪着他,他总该舍不得去死了。
贞元帝近乎是在用恳求的语气同她商量道:“以后,你能让他喝些药下去吗。”
李挽朝从前在恩文府的时候就觉着齐扶锦的耳朵得是有什么毛病,她有时候和他说话,他总是说自己没听清,喊她再说第二遍。
没想到,是真的有毛病。
李挽朝“嗯”了一声,答应下了贞元帝的话。
她真的开始种花了,留在东宫的第二天,她就拿了个花盆,扒拉一堆土进去,差不多傍晚用过晚膳后,她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抱着花盆去找齐扶锦。
窗户正开着,齐扶锦坐在窗户边,视线落在外边。
李挽朝抱着花盆踏上了廊庑后,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刚从后苑那里回来,整个看着有些脏兮兮的,衣服上肉眼可见沾了泥土。
她看到窗户开着,看到齐扶锦就坐在窗边,两人的视线对视了一下。
李挽朝就站在窗户边,把花盆从窗户递给了齐扶锦,她抱怨道:“快拿一下,重死我了。”
齐扶锦伸手接过。
泥土也有些被带到了他的身上。
他主动开口问她,“怎么不叫旁人帮你搬呢?”
李挽朝道:“不能叫旁人帮,不都说了我和你种吗,让人搬回来,那不就过了旁人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