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扶锦终于有反应了,他转头看向他,缓缓开口,“你逼她来了是不是?”

她上次怎么说来着的,他都还记得呢。

他如果要死了的话,她是不是也会高兴。

他这么讨人厌的死掉了,明日她都可以去挂串鞭炮起来放了。

这样想着,齐扶锦竟还笑出来了。

他不见她,他这幅样子,没什么好见的。

贞元帝执意让人给他拿来干净的衣服换上,他道:“见见吧,她人都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见见也不打紧的。”

听到她已经在进宫的路上,齐扶锦终于也没再说什么了,他被解了绑,贞元帝亲自给他换衣服,而后起身后,他又给他净脸束发,从始至终,齐扶锦的面上都没有什么情绪。

昔日的衣服再穿在身上已经有些太大了,显得他的身形好像更有些单薄。

往事像是一把割肉刀,一刀一刀地将他身上的血肉都削了干净,全身上下只剩下一道锋利刺人的梗骨。

齐扶锦被扶到了桌案前坐下,他的身体说不出得虚弱,连坐着都有些折磨,他手臂弯折,撑靠在桌子上好像才能好受一些。

不知道等了多久,李挽朝终于从外面进来了。

她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不过好在,齐扶锦也没在她的脸上看到什么不情愿。

李挽朝被人带进了殿内,贞元帝见她来了之后,就往外去了,此处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李挽朝坐到了齐扶锦的对面,她看着齐扶锦,微微蹙起了眉,“齐扶锦,你不是说你不需要我的吗?”

齐扶锦听到这话,愣了片刻后竟笑出来了,他嘴硬道:“我是不需要你,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一和她说起话来,他的脑子开始慢慢活过来了,嘴巴里头的话好像也开始慢慢变多了。

他道:“你不用来的,你大可以不用来的。”

她过来,也不能改变些什么。

齐扶锦笑,李挽朝也笑了笑,“你这么说的话,是我不识好歹了,非要来看你是吧。”

齐扶锦撇开了头,看向窗外,过了许久,“嗯”了一声。

李挽朝没有在意他浑身带刺的样子,她道:“在来之前,每个人都在说,你很可怜。”

在来皇宫之前,很多的人,都跑到她的面前,说齐扶锦多可怜多可怜,你见见他吧,你就去见见他吧,现在尘埃落定了,可他最放不下的应当就是你了,你就去见见他吧。

齐溪梦在她的面前吧嗒吧嗒掉眼泪,她说齐扶锦都快死了,叫她别这么狠心,就来看她一眼。

皇帝也跑来找她,他把他们的那些陈年旧事说给李挽朝听,他说就看看他,看看就好了。

还能怎么办呢,李挽朝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