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摔碎成了两半,中间有道略微锋利的痕迹。

被困在那场雨天的不只是皇后,还有齐扶锦。

在这个世界上,什么功名利禄啊,流芳百世啊,那都是假的,唯独痛苦是那样真切。

他盯着那枚暖玉出了神。

去死吧。

哎,要不还是去死吧。

那枚暖玉,从出身的时候就跟着他。

可是后来,他也决定用它结束自己那可笑的一生了。

玉佩破碎的边缘并不怎么锋利,他一点点地割着自己手腕上,顿肉磨骨,可他就像察觉不到痛一样。

终于看到血开始一点一点从手腕那里流了出来之时,他解脱地躺在床上。

以后不会有恼人的耳鸣烦他了,那些烦人的事,也可以彻底从他的脑子里面滚出去了。

要不是喜萍进去看他,他就能死在他二十岁那年。

后来日子就这样一点点过下去,喜萍和忠吉也不会再放任齐扶锦一个人待着。

人是一种极其卑劣的东西,总是会去习惯各种各样的难堪。

又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

齐扶锦就习惯了这样痛苦的生活,他不想去死了。

该死的又不是他。

他得回去的。

他得回去那里。

他不是礼王的孽种。

他就是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太子。

他是真的不信爱这个东西,这个东西真的扭曲到了极致,仔细算来,他好像也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

所以,从前李挽朝说喜欢他的那次,他是真的不信。

一个从来不被人期待、喜爱过的人,突然有一天,别人说喜欢他。

他不会信的。

凭什么爱他?她究竟哪里有在爱他呢?

那不是爱,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那不是爱,千万千万千千万万,不要再被蒙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