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过几回以后,好像就没继续闹下去了。

没想到,竟然就是眼前这人。

她后来怎么了,他也不大知道,只以为她是死了心,认了此事后就归了家去。

可是眼前的女子却道:“当初大人不受理我的案,我便去敲了登闻鼓,让皇上给我做主。”

府尹面色一变,实没想到她后来竟把这事闹到了宫中去。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果不其然,他听她道:“大人,反正我敲过一次登闻鼓了,挨过一次打,身体也已经如枯枝败叶。我不怕再敲一次的,大不了大家玉石俱焚,同归于尽。您想要讨好首辅大人,想要升官发财,可是我也就这么两个哥哥,你这样偏颇,是想要他的命。我的外祖,年岁已高,可好歹在朝中也做了这么些年的官,他也有同僚,也有友人不是吗?”

其实沈舟裴这人也没那么糟糕,他好歹还告诉了这事是林影霜弄出来的。

府尹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更叫凝重难看,他一没想到她竟拿登闻鼓一事出来威胁,二没想到,他竟又拿出杨司业说事。

杨兆文在京数年,他官职是不高,可难道还认识不了一些官职高的人吗。

再说,他在国子监教书,手下带过不少的门生......

叫李挽朝这么一说,府尹才意识到,自己光想着为了讨好首辅,却丝毫不曾顾忌其他的事。

他面色变了又变,不多时,额间竟然出了些许的虚汗,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看着李挽朝道:“少来唬人,你若愿意再敲鼓,愿意搭上自己的命,去便是。再说,这事和首辅大人有何干系,这杨期朗犯的事,还能怪到别人的头上去?!休来胡搅蛮缠。”

他还真差点就叫她带沟里头去了,这事是杨期朗自己犯错在先,和首辅又能有什么干系?她要敲鼓,敲去就是,她已经挨过一次打,他不信她还能再受得住第二次笞刑。

说罢,他也不再打算继续和她说下去。

他转身就要离开,可是,这时外面跑来一个小吏,附身到了他的耳边道:“大人,太子殿下的人从后门来了,现下正在来的路上呢。”

府尹听后,面色大变,刚想出去迎人,可人就已经从耳房的另外一侧独立小门进来。

没走正门,那就说明不想叫人知道。

李挽朝看向来人,发现是曾经跟在温沉身边的忠吉。

她看到来人是他,紧绷着下颌,撇开了眼不看。

府尹不知是因何缘故,让殿下的人亲临,他忙恭敬迎了上去,问道:“这位小哥,可是殿下有何吩咐?”

忠吉看了眼李挽朝,府尹心下一跳,心中有个不成型的想法蹿了上来,下一刻,果不其然,只听忠吉开口,“听闻大人今日审了一桩案?”

府尹悄悄地觑了一眼李挽朝,心中想着此人莫不是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近来虽有风声说,将来贵妃若成了继后,三皇子或许能与太子相争,可是至少现如今看来,太子终究还是太子。帝王宠爱太子,天下人皆知,将来的事如何,谁又能说得准呢。

他斟酌着回话,就怕会给未来的主君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这辈子的仕途说不准就做到这,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