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首辅这句奉承的话一出,底下大大小小官员都开始跟着一同说起了太子的好话,贺祝他这次平安回京,可谁知,下一刻,首辅却又换了口风,虽面上仍旧笑语链链,可说出的话却又不大和善。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太子问道:“不过很好奇的是,殿下回宫时,惠荣皇后尚卧病在榻,殿下不伴在身侧,直奔慈宁宫去......这是为何啊?”

李挽朝粗略算了一下,皇后薨逝的那一天,约莫是齐扶锦离开恩文府的第三、四日。

这样想来,他原是因为此事才猝然离开。

此话一出,周遭就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贞元帝不曾开口,只是一味的饮酒。

林首辅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发难,大家好好的聊着天,他忽然就笑里藏刀来刺你一刀。

他习惯了,太子也早就习惯了。

果不其然,齐扶锦也没掉到首辅的坑里面,而是看向了坐在贞元帝身侧的皇太后,他道:“皇祖母那时不也是染了重病吗,所以礼王叔才一直侍奉在其身侧,没有回去封地。孤那日是先去看过母后,才又去看望了皇祖母。谁又知道礼王叔忽就生了疯病,突然要来行刺于孤。孤知道,这事是孤欠妥,怎么也不该动手杀人。然性命危机关头,容不得再多思索。”

太子如此说,即便是借口,旁人也不会再反驳。

礼王行事确实是个不着调的,突然发了疯刺杀太子一事,说不准也真做得出来。

可便是假的,现在他也死了,说不出口了。

再又看眼前温润如玉的太子,到底信谁,他们心里面难道还没数吗。

提起礼王,太后的脸色显然不大好看,林首辅也知戳了她的痛处,终不再开口。

众人不再说话,还是三皇子齐扶川又去接话,“皇兄果真是仁孝至极,只是我有些许好奇,皇兄这失踪的一年里,到底是去了何处呢,既然没事,又为何不早些回京?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齐扶川便是贵妃之子,他的外祖,正是林首辅。

他小齐扶锦三岁,今岁十八,从前的时候就和他不对付。

齐扶川话里面意有所指大家都听得出来。

众人也都好奇,太子失踪的这数月,去哪里了?

若没出事的话,为何不早些回京呢。

直至午时,云暮一层一层散得更厉害,热烈的阳光照得天地更加晴朗。

李挽朝坐在下首,听到这话,端着杯盏的手指不自觉蜷了蜷。

“是啊,殿下这些时日去哪里啊?”其他的大臣也止不住好奇,开始询问了起来。

贵妃笑道:“殿下说就是了,你回来大家都高兴,大家好奇,你这藏着掖着也没趣不是?”

在众人殷切的视线下,齐扶锦终于开口了,“这事说来话长,当初出了趟宫,不慎遇了刺,身受重伤,出走京城。之所以在外迟迟不归,说来还是受了伤,回不来,待伤好了,能动身了,便马上寻法子回了京。”

原是此等缘故。

众人对这个答案,说满意也不满意,说不满意也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