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家里退婚就是大限,不是我看死了他,谢安一句话就能压死他。他说什么,甭管好坏歹话,都不能当真,只要掺和到谢家,他就做不了主。”
见卫姌一声不吭,安静的仿佛睡着了。桓启便不再说什么,在她脸上看了许久,目光复杂难明。谢宣一直是他心头的刺,全是为着那桩已经不作数的婚约,他也才忍着没让卫姌恢复女身。虽说婚约已基本没可能,但只要谢宣没成婚,这件事就让人没法全然放心。
回到家中,卫姌恹恹地说了一声就立刻回房了。桓启心头仍是有疑问,看着她的背影,想了想终是没动。
这夜卫姌睡梦中仍不安稳,梦见自己在冰冷水中沉浮,又见母亲杨氏头发花白状若疯癫地往前跑着,她追赶不及,摔倒在半路,突然之间就被烈火包围。感觉推搡着自己,她含着泪张开眼,看见惠娘担忧的面容。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惠娘转身绞了帕子,在她额上换了一块,“昨夜赴宴可吹着风了秋寒最是伤人,你该多顾惜身体。”
惠娘念叨几句,见卫姌眼神空茫茫的,更添担心,道:“汤药快要熬好了,我去催催。”
卫姌喊住她,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一个人的秉性会不会变”
惠娘坐下道:“如何能变,我这辈子见过那么多人,就没见着变的,这容貌性格都是天生,父母若在,便能教些圣贤道理,秉性纯良,便能学到书里的道理,如是那些根子里就坏的,学多了也难纠正过来,反而手段更狡猾。但话说回来,也听说有人突然扭了性子,恶变善,善行恶的,但那些人,无不是家中大变,或是有些特殊经历,百里都没一个。”
卫姌坐起身子,惠娘递了杯茶过来,她一口全喝了。惠娘连忙喊慢些,又问:“小郎君为何问起这个了”
卫姌道:“若是有一个人上辈子行了恶,这辈子周遭变了许多,她便没了出手的机会,可前世受过苦的人记得那些事,该如何处置她呢”
惠娘慈爱地看着卫姌,道:“小郎君读过那么多书,难道书上没讲那些道理”
卫姌蹙眉,眼中露出纠结痛苦之色。前世之事,阮珏与谢宣私情卫姌可以放下不理,但只要想起母亲死于流民乱刀之下,她心头就跟油煎火烤一般难受。卫姌自认心境并未到达圣人之境,只因今世还未曾发生,就如此放过阮氏,恐怕以后的日子,她将终生郁结痛苦。
惠娘看着她,忽然道:“小郎君,有时候就是书看的太多,想的太多。照我看,有些事就该顺应心意,别去管那些道啊理的,这辈子先出了气再说,要真有下辈子,到时候再算个清楚。”
卫姌愣住,随即忍不住笑了下。
婢女送了汤药进来,惠娘看着卫姌饮下,又给她擦嘴擦手,见她脸色逐渐恢复,嘱咐几句注意休息,这才离开。
卫姌睁着眼躺在床上,今生前世之事反复在脑海中翻转,她想了许久,心中已拿定主意。既然心中这个刺始终过不去,就干脆拔了它。离前世母亲杨氏身死还有好几年的功夫,若放置不理,万一仍有什么变故导致重蹈覆辙呢。
卫姌长叹一声,知道这些都只是借口,前世经受的痛苦,她终究还是不能彻底放下。
但如今阮珏在琅琊王府,日后入了宫,别说卫姌这样的士族子弟,便是门阀世族,也没有办法对她如何。若论世上谁能决定阮珏余生,只有司马邳与王穆之。
王穆之怀有身孕,且她一向秉持世家大族风范,未将阮珏放在眼中。卫姌先行放弃王穆之这个选择。
要对付阮珏,唯有从司马邳这里想办法。
作者有话说:
看到大家关于谢宣的讨论了,他从设定之初就是这样哦,关于前世的事,后面还有番外会详细讲一下。
今天关于卫姌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