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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情况下,四人在病房里相对,那场面是一种充满巧合的荒诞。

像一对情侣被时空拉扯,仅仅分成了年轻版和中年版。

而且问了护士刚找到病房时,他俩正见岑放把易斌躺着的床摇高,又殷勤地坐到旁边。

塞给易斌一个小小的暖手袋。

这个场面,对两个年轻人、尤其是岑肆,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知道他爹和别人有一腿,和亲眼看到他爹和一个男人举止亲密,那感受是不一样的。

他的腿都迈不进去了。

岑放是通过易斌的目光感受到门口有人的。

他转头,看到江识野和岑肆,也呆住,猛地站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俩……怎么回国了?”

他很窘迫尴尬。金融报刊说岑放性格温润纵横捭阖,江识野却总是忘记他是一个名企的董事商海的大亨。毕竟他看到的岑放,岑肆父亲的岑放,易斌情人的岑放,总是有些尴尬、歉疚、痛苦,怒气冲冲又小心翼翼。

怂。

岑肆没说话,微微偏头,目光绕过他爸,怔怔地盯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易斌。

“哑巴疯子”易斌没什么表情,他很白,病态的白,眼窝比常人更深,一张脸轮廓分明,骨相好,所以显得非常年轻。

岑肆完全僵住。

第一次这么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外甥像母舅。

太他妈像了。

但也就一瞬,在易斌目光投过来时,岑肆就迅速分辨了他和江识野的迥异。他们气质很不一样。江识野更英挺又更魅气,眼睛黑白分明,纯柔又锋利的,永远不会有易斌这种浑浑而疲惫的目光。

他们对视,易斌本苍白淡淡的脸也突然微挑了下眉,暖手袋的手轻轻握紧。

没人知道他看到岑放的儿子这一瞬在想什么。

岑肆这会儿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江识野,把那句“叔叔”咽下去,开口:“听朋友说着火了,急忙赶了回来。你们……没事儿吧?”

他望向易斌。

易斌也看向江识野。

然而对视一刻他却像被眼神烫到,又迅速垂眸,扯了下被子。

“没什么。”岑放局促地笑了笑,看向易斌的目光却很柔,“我的疏忽,电气设备引发的。那房子也真的太老了。”

火势不算大,只年久失修导致屋子里的一切基本都被火舌吞没了。

江识野细算一下,那屋,最开始是岑放和易斌二十几岁私奔时租住的,现在他和岑肆都二十多岁了。

真是两代人。

病房被极为不自然的沉默笼罩,时间凝固又压抑,没人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

易斌大概是想要再坐直些,微微撑起。

他腿还吊着,岑放连忙习惯性地扶了他一把。

岑肆睁大眼睛看着他爸的手攀上易斌的胳膊,突然想到陈醉重病之时也被岑放扶起来喂过饭。

他猛地皱起眉。

他高看自己了,此刻生理性犯恶心,压抑着本能的烦躁和愤怒,退后一步转身,把江识野拉过:“僵尸,我们还是走——”

“四仔。”

岑肆脚步一顿。

出乎意料地,岑放和江识野同时叫他。

“四仔,你听我说。”岑放急急忙忙的声音。

岑肆背对着,声音冷漠:“说什么。”

“对不起已经说过了。”

这不是什么对不对得起的问题。岑肆明白。

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问题。

他其实对岑放的感情很复杂。

知道他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可也清楚岑放是爱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