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城中的武器储备本就有限,云尘下令点燃了城墙上的火油,火焰沿着?高?大的城墙往下飞快地燃起来,哀嚎声四起,阻挡了一部分想要爬云梯的敌军。
云尘持着?银枪,从城墙上下来,身上的铠甲随着?她走路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神?色严峻,双眸凌厉无?比,站在所有士兵前头,大声吼道:“南延的将?士们,我们为?何而战!”
“保家卫国,南延昌盛!”众人高?举铁刃,齐齐回答,声音震彻云霄。
“好?!”云尘气?吞山河一般高?声道:“开城门!南延的将?士,随我出城迎敌!”
号角齐响,沉重高?大的城门被打开,将?士们大喊着?:“杀啊!”
他们一涌而出,而守在城中的男人们则按照云尘的吩咐,在他们出城之后又将?城门给关上,门闩浇灌了铁水,生生焊死。
城门外的厮杀声响起,刀剑碰撞,铁甲叮当作响,痛嚎声不绝于耳。
城内的百姓们沉默着?,压抑的哭声连城一片。
如此壮烈的场景,给宋小河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
阿竹从小路跑到城墙下,趁着?别人不注意,沿着?台阶上了城墙。
烈火仍旧在燃烧,墙头上都是炙热的气?息,往外一看,血已经流了满地。
敌军的人马浩浩荡荡,在城门前的旷野站得密密麻麻,单凭数量就远远超过?了云尘手下的七千士兵。
云尘的一杆银枪在人群中飞舞,即便是身着?重甲的她,身姿依旧轻盈迅捷,出手没?有多余的招数,皆是直奔性命而去。
她在烈阳下不断翻飞,眨眼间就取了十数人的性命,如此厉害的身手,乃是当之无?愧的将?军。
南延的将?士奋勇杀敌,死守城门,敌军如飞蝗一般,一波又一波地不断涌上来。
刀刃砍卷了,铁甲碎裂了,他们接连倒下。
死亡当前,本能的恐惧将?他们淹没?,敌我悬殊的绝望笼罩了每一个人。
阿竹捡起地上的鼓棒,奋力地开始敲起大鼓。
“咚咚咚咚”
沉重的声响传了老远,她用力挥舞着?双臂,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力量传递出去,希望战场上厮杀的南延将?士们听见之后能够重燃斗志。
这仿佛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战鼓的响起,让原本呈现出疲态的将?士们再次奋起,他们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不惧身上的伤口,拼命挥舞着?手中的刀,只想着?在死之前多带走一条敌人的性命。
阿竹的战鼓越来越响亮,底下的士兵越战越勇,血水淌了满地,泡红了这片原本安宁祥和的土地。
一支箭从远处飞来,正?正?扎在阿竹身上。
宋小河感知不到疼痛,也不知这支箭扎在了什么位置,她只看见阿竹用尽所有力气?敲了最后一声鼓,随后攥着?手中的鼓棒,从城墙之上翻落下去。
极速坠落的瞬间,所有声音在同一时刻消失,眼前再次被黑暗取代。
宋小河知道,这趟残忍的旅程,终于结束了。
“阿竹。”
云馥的声音传来。
宋小河猛地睁开双眼,从虚无?的幻影中脱离,她浑身都在颤抖着?,双腿发软。
面?前是云馥和步时鸢,无?头将?军立在云馥身侧,仍被她牵着?手。
她们的背后,则是漫山遍野的灯火,那里站着?密密麻麻的各门派弟子。
光照之下,是尸骨遍地,满目疮痍的不辞春。
沈溪山是唯一站在她身边的人。
他抬手,轻轻地将?宋小河落下的眼泪擦去,低声问:“怎么哭得那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