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河一直惦记着沈溪山白日?里生气的事情,路过飞花苑与苏暮临道别时,就频频往沈溪山所住之处张望。
随后走出了十来步,她又回?头,进了飞花苑。
院中仅有一盏灯,光影微弱,这时辰大?多人都睡觉,房门紧闭,四处寂静。
宋小河走到沈溪山的房门口,见里面没有亮光,不知道是人不在还是已经?就寝。
她小声唤了两声,“沈猎师,沈猎师……”
本也不指望能有回?应,但没想她话音刚落下,原本紧闭着的门忽而就开了,像是被风吹开一样,露出个半人宽的缝。
沈溪山的房门向来都是用?法诀加固,哪有被风吹开的道理?
宋小河心里顿时一片明媚,伸手将房门推开,只见里面当?真是一点?光亮都没有,漆黑无比,什么?都瞧不见。
她轻手轻脚地进去?,转个身又慢慢将门给合上,刚关?上转身,就猝不及防撞在了一个相当?坚硬的肉墙上。
紧接着头顶传来冷淡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宋小河拿出夜光珠,在皎洁的光下,就看见沈溪山的眼?中漠然,如覆寒霜。
这句话比起疑问,更像是质问,语气里莫名又几分凶。
宋小河头一次见沈溪山发脾气,想着他心情或许没有恢复,是自己突然到来打扰了他,不被欢迎。
于是她有些失落地转身,打算先走。
只是还没动身,手腕就一下子被扣紧了,掌心的灼热贴着手腕的皮肤传来。
沈溪山稍稍用?力,又将她拉回?去?,“去?哪?”
语气以不复方才的冰冷。
宋小河转头看他,眸光盈盈,“我见你?心情不虞,怕打搅你?休息。”
沈溪山幽幽地注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映了光,又变得充满委屈,轻声问,“所以小河姑娘现?在根本不在乎我心情的好与坏了是吗?”
“是嫌我烦了吗?”
殿堂大审点香引旧魂(一)
房中昏暗, 宋小河手中的光芒照在沈溪山的脸上,将他眉眼间那一星半点的沉郁勾勒得相当明显。
声音又轻又低,就带着那么一丁点委屈, 却让宋小河十?分心软。
她忙道:“怎么会。”
转身覆住了沈溪山的手, 然?后将他拉着去了桌边, “沈猎师是有什么烦心事?跟我说说。”
沈溪山见自?己的手背被她的小手裹住, 郁结了一下午的心顿时放晴了不少, 像是有什?么东西开始在他的心头梳理起杂乱的情绪。
不过他当然?不能告诉宋小河自?己的烦心事, 只道:“事情太多, 我很疲倦。”
宋小河立马表示理解,拉着他在桌边坐下来,说道:“也是, 毕竟你能力出众, 所负责的事自?然?要比别人多得多,不过你也不要因此烦闷, 待过两日百炼会开始之?后,或许你就能轻松不少。”
说着, 她从玉镯中掏出了一个锦盒, 打开一看?, 里面放着一只兔子似的粉色糕点,水晶玲珑, 相当好看?。
她说:“这?是我晚间在外头吃饭的时候尝到的糕点, 我觉得特别好吃, 就没舍得全吃完,悄悄藏了一个带回来给你吃的。”
“给我?”沈溪山很是意外地扬眉, 低眸看?着那只兔子糕点,心中像被抹开的蜜包裹得严严实实。
不是因为这?个糕点, 而是他意识到即便是在外面吃饭,宋小河也能想?到他。
宋小河这?个习惯都是从梁檀那学来的。
幼年时她爱吃甜的东西,梁檀手里又没有什?么孩子吃的零食,于是他整日跑去外山或是山下的城镇里做一些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