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0(15 / 73)

濯娇 南川了了 200491 字 1个月前

秦颂又看了一眼她,紧抿着唇,面色古怪,一言不发,绕开她快步走出殿外。

姚蓁目送着他离去,心中郁闷,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待到秦颂身形远去,她颤着眼眸,转头问一旁极有可能是罪魁祸首的、玉立若兰芝的宋公子:“你同他说了什么?”

宋濯不慌不忙,一本一本捡着地上散落的书册,直至将它们都收拢好,才缓声回道:

“没说什么。”

姚蓁自然是不信的,她也不欲追问,恐将他又惹得发癫,作出方才那样的事来,眼睫眨了一阵,转身欲离开。

便听身后的宋濯淡然道:“他问我唇上痕迹从何来,我便实话实说,说是公主的唇吻的。”

姚蓁猛然回头,见他正用指腹轻轻抚摸着薄唇,对上她的目光,眼底竟一片坦然。

姚蓁气息不畅,指甲扣住袖口。

回想方才,竟寻不到应当该如何反驳他。——他唇下的那道胭脂,的确是她不慎蹭上去的。

宋濯垂眸看她,眼眸深深,将话本子全数拢在怀中,淡声道:“至于这些——

“没收了。”

宋濯低笑一声,薄唇贴在她的发上,浓长睫羽垂落。

“我不知何为喜爱。”他道,“但我知我喜爱蓁蓁,亦在研习如何去喜爱人。

“——所以,蓁蓁可以教我如何去喜爱你吗?”

第 75 章 礼佛

幽静禅寺,不闻人声,但闻鸟语。

宋濯低磁的嗓音,在空旷的厢房内回荡,漾着一点尾音,琴弦一般清泠泠拨在姚蓁的心尖。

她心绪波动,气息不匀,胸口微微起伏,眼中泛着潋滟的光泽,手按着话本子,用力推向他。

宋濯用两根手指指尖抵住,目光沉黑粼粼,缓声应道:“我在。”

她是坐姿,而他立在她的对面,两人隔着一张桌案,宋濯睫羽垂落时,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微绯的面庞,似乎还有些愠怒。

——但她的愠怒毫无震慑之力,只单单令那双眼眸灵动了一些,整个人泛着平日里极少见的明媚鲜活。

而这样的她,现今只落在他眼中,仅属于他。

姚蓁抿紧双唇。

宋濯看着她分明愠怒到身躯微微颤抖,却仍旧克己地端着仪态,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奇异的情绪。

他忽然忆起,多年前的一场宫宴,他匆匆路过嫏嬛宫,瞧见她抱着被宫人打死的幼犬,满手鲜血,无措地跪坐在地上,目露惶惶,洁白裙裾铺成一朵花的形状,白花上血光点点。

她身躯纤柔,如同她手中那只幼犬一样,能被人轻而易举地击垮。

而今她已经是大垚最尊贵的公主,清冷矜贵,高不可攀,殊荣之盛,太子比之亦不能及。

从她身上,几乎再也寻不到当初那个小女孩存在过的痕迹。

宋濯浓长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道浓郁的阴影。

他看着她。

知晓那个小女孩,依旧留存在姚蓁的骨血里。

幼时的她,分明怕极了他,也要强撑着上前,曲意迎合赔笑,恳求他救救她的幼犬。

如今她投怀送抱、若即若离,用着并不熟稔的手段,欲拒还迎、欲擒故纵。这次她的目的,是他。

而她拙劣的演技,同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如出一辙,这是未曾改变多少的。

宋濯看在眼中,心如明镜,从未将她的伎俩,当作什么可以撼动他冷硬心肠的威胁所在。却在不知不觉间,难以自持地,对她无限纵容。

他目光稍冷了一些,眼底隐隐流露出一丝不耐与不解,指尖轻叩手底下的书册,淡然道:“为何愠怒至此。”

姚蓁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