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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娇 南川了了 90505 字 1个月前

的谈话声,随着脚步的轻移,渐渐清晰。

“四王犹盘踞在京中,虎视眈眈,觊觎皇位,稚子继位,怎能保住江山?!”

屏风朦胧透着外殿的光,姚蓁隐约瞧见一人倏地站起身,身影投在屏风上,苍老的低斥声将屏风震得嗡嗡颤动,心中一紧。

“崔阁老。”

说话人话音才落,喧哗未起,一道沉静的声音便徐徐尾随。宋濯缓声点醒,声音不大,隐约含威,将他的气焰沉沉压下去,“注意言辞。”

姚蓁手指抚着屏风,又侧耳听了一阵,心头隐约不安。

她揉着酸胀的额角,轻阖眼眸,听见稍微年轻一些的声音道:“如今唯有此法了。——陛下膝下子嗣本就稀薄,又……如今只余太子一子。先辅佐太子登基,稳固朝中局势,日后再言其他。”

外殿一片岑寂,须臾,众人纷纷应和,有人低声道:“皇室微薄,太子登基,世家辅佐,届时世族在朝中举足轻重,亦不失为好法……”

有人低咳一声,说话那人倏地噤声。

外殿又陷入死寂之中。

屏风内的姚蓁,听闻方才一袭话,却恍若听见一道平地惊雷,心中骤然掀起惊涛骇浪来,脑中一阵嗡鸣。

又?

仅剩太子一人,是何意?

她扶着角柱,将宫婢招至身侧:“……去,传我口谕,将皇子公主们都传来,快去!”

宫婢疾步朝她走来,闻声脚步一顿,垂下首,没有动身。

姚蓁轻声催促几声,宫婢“噗通”跪地,低泣道:“公主……奴婢无法啊……”

姚蓁的五指倏地划过柱子,在红漆柱身上留下四道泛白的印迹。

她眼中蓄着泪,盯着地上跪着的宫婢,一时间声音再难传入她耳中,耳边唯余浪涛似的轰鸣。

僵了一阵,她猛然疾步绕过屏风,走入前殿。

鬓边步摇玉珠轻颤,她目中含泪,竭力稳着声音,对殿外小黄门道:“去宣皇子公主。”

话虽这般对黄门说着,她的目光却盯着殿中坐着议事的官员们,视线越过一众绯色、靛色官服,掠过人群中一身月魄色衣袍的宋濯。

无论相貌、衣着抑或是气质,他都十分显眼夺目。

与姚蓁含泪的目光相触,他神色不变,淡然道:“殿下,要宣哪位皇子、哪位公主?”

他一开口,姚蓁稍稍定心,喉头哽塞一阵,低声道:“所有皇子,所有公主。”

宋濯缓缓眨动浓长睫羽,喉间溢出低低一声:“嗯。”

他身旁,几位官员神色各异,目光闪烁不定。

姚蓁缓缓平复着鼻息,一口呼吸尚未完全吐到底,蓦地听宋濯低缓的声音:“如今,宫中、皇城,乃至整个大垚,仅有容华公主与太子两位殿下了。”

她猛地一噎,眼眸睁大。

宋濯温声道:“不必瞒着了。”

官员们面面相觑,旋即任职于户部的一名年轻官员上前,拱手禀报道:“禀殿下,陛下膝下其余五位皇嗣,皆在帝后薨逝后……随着去了。”

殿中霎时弥漫着一阵哀伤气氛,姚蓁睁大眼眸,倏而失声,无声落着泪,旋即眼前一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昏厥过去-

待姚蓁昏昏沉沉,再次醒来时,已是夜深。

她盯着头顶浓黑的虚空,怔忪一阵,眼角仍不住往下滑着泪。

额间一阵钝痛,她眨动着眼睫,恍然忆起昏睡前之事,一时分辨不清,眼前是真实还是梦境。

眼前走马观花,略过许多画面,她支着钝痛的脑袋,只觉得好似身在一场悠长困乏的梦境之中,待到梦醒时,她的父皇母后、连同诸多兄弟姐妹,仍旧健在。

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