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理了理自己已经皱成麻花的衣衫,用一种充满自信的眼神望着柳生杰,沉声道:“我没有胡闹!我在找这个村的村民犯罪的证据!证据就在湖底!”
他倔强地瞪视着比他高了一头的男人,转头就往湖边走去又要二次下水。
宽肩长腿,体术极强的黑发咒术师忍不住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叹了口气,伸手一颗颗解开上衣的纽扣,露出线条优美流畅的肌群。他叫住那个不管不顾就要往湖里扑的青年,平静道:“喂!你就留在这里看着孩子。”
“我下去。”
月色呈现出一种幽暗的淡红,周围有几瓣乌云遮掩,冰冷刺骨的湖水透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却清透无鱼。
黑发的男人长臂一伸分开水波,此时正值乌云散去,接着明亮而邪诡的淡红色月光,看清了湖底景象的咒术师忍不住瞳孔紧缩,心头微震。
那本应是水草横生,鱼蟹漫游充满生机的灵动天地,此刻却荒寂冰冷,无数白骨密密麻麻叠于其上,形成了白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湖底墓地。
他看到了,一具还未化作白骨,苍白瘦小,面露恐惧之色的小小尸骸。
“哗——”一个矫健的身影浮上水面,冰冷的水流顺着男人散落的发丝滴下,他脸色阴沉,薄唇紧抿。
他的臂弯里,抱着那具小小的,蜷缩成一团的可怜孩子的遗体。
“妹妹!”待在岸边等待的小姑娘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冲过去想要触碰自己的亲人,她将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娃娃用力塞进妹妹的怀里,一派天真地说,“你忘记带小红啦!我给你送过来!你见到神明大人了吗?祂长什么样?”
“你……你为什么不动啊?”
还未懂得何为死亡的孩童不住推搡着自己姐妹早已冰冷的身躯,想让她像以前那样陪自己玩耍。而站在岸边沉默不语的两个成年人,此刻的心却比这片深湖还要冷上半分。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少年含糊的话语,白天黑夜截然不同的表现,村民们诡异的言行,神庙里古怪的白发男人……一幕幕场景闪现在咒术师脑海中,无数碎片具象重现组合,即将拼成一块完整的拼图。
“这个村庄,被不知名的神明庇佑着,但祂能赐福的人数有限,只有个人。”方才一直在观察咒术师从湖底捞上来的受害者遗体的青年闻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简陋的记事本,“我研究了一下‘我’的笔记,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名单,一个死亡名单。”
“为了永占神明的庇佑,他们先是自我封闭,但近亲结婚却造成了极其严重的遗传病。”青年讽刺地笑了笑,抖了抖手上的本子,缓缓道“他们必须要引入外来血脉。”
“但是神明庇佑的人数有限可怎么办呢?”
“对村里来说无用的老人,占用家庭资源的多余的孩子,这些无力反抗的弱者成了他们最好的‘祭品’。”
“他们除掉了多余的人,就为了让神明的庇佑在这片土地上永远生效。”
青年拉开凑在姐妹身边已经带上哭腔的可怜女孩,将她护在怀里,语气冰冷充满了厌恶,“这哪是什么赐福,这分明就是个诅咒!”
黑暗中,沉默不语身上杀意弥漫的高大男人猛地攥紧了拳头。
“不是这样的!”那抱着两个娃娃满脸泪水的女孩突然大声反驳,一把推开安慰着她的青年,“神明大人是好人!你不能这么说祂!”
“我要去找巫女!她肯定有办法让妹妹重新和我说话!”
转身就跑的小女孩被柳生杰一把拽住衣领扔给了一旁怔愣的青年,他冷冷地扔下一句:“看好她。”
说罢转身走向村子的方向。
夜色
正浓,守在神殿内的维尔德正拿着火烛,将殿内的千万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