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一定被操成什么样……”他重复一遍,笑着高高举起酒杯,闭上一只眼睛透过玻璃看头顶上的彩灯,还没喝完的酒洒出来落在他的脸上,“靠。”他抹把脸摇晃着起身,拨开挡在眼前的人群蹒跚走向厕所,撞开门找到洗手台弯腰洗脸。
他涨满的胃部一折,酒水和食物毫无预兆地冲口而出,而且越吐越汹涌,食物的碎粒刮擦着喉咙引起阵阵剧烈的咳嗽。许文凯吐完最后一口,突然转身抱住一直在拍打自己背部的路子明嚎啕大哭,眼泪和鼻涕沾在他的毛衣上。
路子明举起的手在半空僵了一下,还是抚在了他的头顶,他本想说几句中肯的话,却又记起之前打电话问岳洋发生什么事时他对自己的叮嘱,也就什么都没说。
“好好照顾文凯,别让他干傻事,也别替我说话。”
从跟许文凯交往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注定是个混蛋,这个头衔无论怎么弥补和解释也是摘不下的,至少他自己就无法原谅自己。路子明知道他有苦衷,也知道他不愿利用这些苦衷在许文凯面前装成一个受害者,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合理化,他同样不会再给许文凯一点温情,哪怕他于心不忍。
岳洋就是这么一个人,有一种类似自虐的善良。
那天他问路子明为什么确定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变过,其实与其说路子明相信他从未改变,不如说他希望他依然是当年那个单纯的人。当路子明纯粹为了在Q市拓展关系网约他出来时,根本没有料到他会主动邀请自己到家里住。正是这种欠考虑的一时冲动让路子明看到了七年的时光没有改变的东西,也催生了路子明的希望,哪怕这种希望如此不现实。
路子明记起上次来国王酒吧时他说“很高兴再见到你”,他很想告诉岳洋“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
歌手带来的一阵舞台小高潮结束,许文凯已经歪在沙发的角落里睡着了。路子明挨个儿检查一遍桌上的酒杯酒瓶,发现还剩了不少,打算喝完再走岳洋最近也睡不着,以往的深夜独饮变成了两人对饮,他总是有所顾虑不能放开了喝,现在是难得的机会。
他刚喝下两杯残余的调酒,一个男人就不经邀请坐在桌前,他双眼画着浓重的深褐色烟熏,大冷天里穿着短袖还大汗淋漓,一边喘粗气一边没好气地看着他:“你别想着趁虚而入我告诉你,我才不信你是直男,直男跑到gay吧把刚跟男朋友吵完架的小零灌醉是什么居心?聪明的现在就滚蛋,不然我把你这张骗人的脸打烂!”
路子明举着杯子等他说完,喝下一口酒问:“你哪位?”
“你管我哪位?!”汤午侠刚下舞台就听见其他演员八卦“岳洋的小情人”,一头扎进洗手间没找着人,又冒冒失失地到外场搜查,看见路子明喝酒的样子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去找几个好看的不行吗?给自己朋友戴绿帽子亏你干得出来!”
“你这么大着嗓门对他也没好处。”路子明抓住汤午侠单薄的T恤拉到眼前,“我最烦你这种人,长不长脑子!”
他压低了声音,语调出奇的冷。汤午侠一愣神,这才发现有不少人看向这边。路子明之前就在国王露过面,长相本来就扎眼,他作为驻唱歌手更是无人不识,难免引人注目。还好许文凯垂着头看清长相,不然还不一定传出什么恶意的流言。
汤午侠知道自己搞砸了,顿时尴尬起来。
“真是。”路子明松开他靠进沙发,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脸上全是厌烦的情绪,“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挑战我的耐性,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他同学。”汤午侠又莫名感觉路子明很正义了,说起话来明显底气不足,“你不准拿我同学怎么样,我警告你。”
“一,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二,不关你事。”路子明酒也不喝了,叫醒浑浑噩噩的许文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