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色,浅浅一道峡谷,半遮半掩没入布料之下。
萧樾眼皮一跳,手上不禁用了点力。
阮芋也使劲揪住,两个体能差距悬殊的人默默角力,萧樾竟然没能从她手中将衣服抽出来。
“阮芋。”
他冷声喊了她的名字。
几案上的茶壶传出细微的气泡破碎声。
室内很静,像被厚厚的真空罩子罩住,离外头风声萧萧的秋夜很远很远。
阮芋抬眸看着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利爪狠狠攥住。
她不甘示弱,也叫了声他的名字:“萧樾。”
声音逸出口的一瞬间,她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细嫩的皮肤被烫到,很难受很难受。
终于还是哭了,喝醉之后迟钝的情绪在这一刻仿佛冲破了重重壁垒喷薄而出。她早就想哭了,在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想哭,一直憋着,直到现在……
茶壶中气泡升腾破碎的声音愈发明晰。
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也悄无声息地破碎在空气中。
还有另一个无形的东西在这一刻得到修补,随着女孩那滴晶莹泪珠坠落,严丝合缝地回到了男人的身体里。
萧樾尝到阮芋眼泪的味道,淡淡的咸味,似乎还带着一丝清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舌头出了问题,还是因为他正在噬咬的东西太甜,所以衬托出了苦味。
阮芋话音未落就被他吻住了。
她双眸蓦然睁大,身体过电般簌簌颤抖,怔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孔在眼前骤然放大,他直接丢开外套,欺身下来掐着她的后颈吻她,那双冰冷凉薄的嘴唇很快变得滚烫,他微微睁着眼睛,漆黑的视线如森林里蛰伏的凶兽牢牢凝视着她,带着一丝痛苦和汹涌的快意,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拆吞入腹。
萧樾没有做这种事情的经验,全凭本能与冲动驱使。
像一个嗜甜的疯子。
完全疯了,醉意在脑海中横冲直撞,什么也顾不上。他耳边一片寂静,唯独回响着她带着哭腔喊他那一声,细细弱弱像小猫叫,却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令他耳膜震痛,血管暴躁,一瞬间就摧垮了所剩不多的心理防线。
茶壶里的水已经烧开了,咕噜咕噜冒着白烟,却根本没有人管。沙发上两道身影重叠,阮芋醉得比他狠,嘴巴被咬得很痛,没一会儿就起了叛逆心态。她两手攀在男人颈后,借力抬起身子张嘴去咬他,眼泪早已经干了,她从哭哭啼啼的小猫变成会咬人的小兽,对方趁她牙关松开的时候冲进来作乱,她便回敬他一排牙痕,然后把自己的舌头也塞进他嘴里,毫无章法地四处点火。
萧樾没想到她这么主动,某些瞬间甚至比他还疯。
男人高挺的鼻梁抵进女孩瓷白柔软的肌肤,呼吸紧密交|缠在一起,两个人仿佛在抢夺对方的空气,阮芋显然抢不过萧樾,她感到窒息,睁开迷蒙的眼睛,对自己眼角眉梢的媚|态毫不知情,看见对方眸色变得更深更暗,极具危险性,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她吃了,她一股血气上涌,趁他衬衫领口在摩擦中松开,挂在他颈后的手臂径直探了进去,在一片烙|铁似的肌肉之上用力地挠了一下。
随后听到一声闷|哼,阮芋得逞地闭上眼睛,两只手都塞进去横冲直撞胡搅蛮缠。
萧樾真不知道她喝醉了还有这种表现,从前她虽然脾气暴烈爱和人争个高低,但是男女之防很重,也很容易害羞脸红,只要稍微靠近她一点,她那层薄得像纸一样的细白脸皮好像就会充血破掉一样。
萧樾觉得自己在走进她家门之前真没醉。
但是这会儿像是醉疯了,两个人互相比拼谁更疯,阮芋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萧樾仅存的一线理智还能品味自己怎么发的疯,他全身血液都在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