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一百年, 恶魔许诺要给解救的人无限的财富，可是没有人来救他；第二个一百年, 他承诺要给救了他的人打开大地的宝藏，可是没有人来救他；第三个一百年, 他愿意满足救了他的人任意三个愿望，仍然没有人来救他。

到了第四个一百年……恶魔决心要杀了救了他的人。就在这个时候, 他被一名渔夫打捞了上来, 他对渔夫说：我会杀了你, 但你可以选择自己死的方式。

渔夫说，他不相信恶魔可以被关在那么小的瓶子里。于是恶魔钻回瓶子里，向他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可渔夫却趁机封住了瓶子，将恶魔扔回了大海之中, 永远封印下去。

假面骑士们理所当然地以为石板上只会记载英雄的身影，那是因为一直以来选择他们、愿意成为他们力量的都是英雄。可对于在得到腰带的第一天就被程凇与奇美拉关在一起, 随后受困领域的程游川来说，在那天, 只有这只瓶中的恶魔向他伸出了手。

或许是嘲笑于他的凄惨, 又或许是在诅咒相同处境的他, 期待着他走向同样的结局？但无论如何，这就是程游川的石板。

他不是愚蠢的恶魔, 不会给渔夫将自己重新关在瓶子里的机会。

白烟的范围内, Legend的一举一动都在程游川的掌控之下，所以他清楚地看到……无形的白烟从种种刁钻的角度发起无可预料的攻击, 而手臂受伤的Legend一心躲避着，却没有试图对于掌控白烟的程游川发起攻击。

在这段时间，程游川对于Legend的战斗风格也算是了如指掌。进攻性强，比起防御更擅长主动出击，冷静理智，很懂得直击要害……从这些角度来看，也难怪山茶花能和他默契无间，他们两个本质上是一路人。

可这样的Legend，面对从背后对他出手想要夺走他性命的程游川，却没有进行什么像样的反击。这个认知让程游川的眼中闪过一丝暴躁，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快，Legend肯老老实实地引颈受戮，他不应该高兴吗？

……不，冷静，Legend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Legend前辈，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是明白赢不了我所以干脆提前投降了吗？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吧？”程游川嗤笑了一声，敷衍地鼓了鼓掌，“想法很不错……可惜，除了卡欧斯，没有人会上你的当吧。”

一道白烟化为尖刺自Legend的脚下刺向他，他并没有低头，却翻转手腕精准地一剑劈开那道白烟，烟雾在这一击之下轻易地弥散开来，重新回归白烟蛰伏起来，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

Legend用余光观察着程游川，轻轻叹息了一声，“就算你说你所表现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有许多事情并不是伪装就能做到的，那不是假象。就比如说你的成绩，你的才能，以及……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相处的时间。”

他说的并不只是Legend和Carp的相处，还有云悠和程游川。

程游川嘲笑云悠过甜的口味时露出的笑容是真实的，过生日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水汽是真实的，还有，他提起自己的过去时流露出的孤寂与痛苦，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云悠是一个看似柔软，实则非常固执甚至算得上是倔强的人。他所认定的事情，其他人很难轻易地纠正，就算程游川本人也一样。

他低声说道，“不要逼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了，Carp。我……”

程游川扯了扯嘴角打断了他，“你听不懂人话吗，Legend？我的代号是Evil，再怎么喊那个名字，我也不可能变成那个和你们玩过家家的假面骑士了。英雄游戏该结束了。”

他不想再听Legend说话，所以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