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市的跨河大桥长达三百米, 宽也有四十米，算是个不小的工程, 也一直都是市政府拿来对外宣传市容市貌的重要景点。

可一道狰狞的巨型凹陷横亘在曾经平整的道路上，就仿佛不久之前有一只盘踞在桥上的巨兽发狂地甩尾, 留下了这样一道深坑的同时，将陆勋甩飞了出去, 以至于大桥的吊索到现在还在震颤着。

陆勋指尖微微抽动, 挣脱了被自己砸出来的坑, 骨骼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一时脱力半跪在地，半晌没能爬起来。他的视线在那个巨型凹陷处停留片刻，难以置信地望向卡欧斯，“你……究竟做了什么？”

卡欧斯身上的暗色几乎与夜色融合在一起，看起来如此陌生。他的身边以及陷坑中还残留着滋啦作响的电弧, 过载的电流将那附近的地面灼烧得一片焦黑，可直接接下了这一击的卡欧斯就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不, 还是有所影响的。

滴滴黑色的液体自他的身体滴落到地面，那一处地面便应声冒起了滋滋的紫色烟雾, 被腐蚀出了一个圆形孔洞, 不知是毒液本身的味道还是路面被侵蚀而散发出了难闻的异味。

这是……什么？

卡欧斯愣愣地看向脚下被毒液侵蚀出来的数个孔洞, 雪花在他的身上与头顶落下了一层白霜，他抬起手臂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 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 就让他体表的毛细血管进一步破裂涌出点点血珠，而后又穿透了他的皮甲流落在地面。那些黑色的液体如水银一般流动着聚集在一起, 冒着紫色的毒烟，腐蚀出了碗口大的一个坑。

他明白了。

那股诡异的气味，来自他的身体内部。而那些漆黑的毒液……则是他的血液。

这阵毒烟，被寒风裹挟着风雪送到了陆勋的面前，他只吸了一口就脸色一变，不得不屏住呼吸，尽量减少毒雾的吸入。

就算陆勋不知道卡欧斯和谁做了什么交易，现在的卡欧斯绝对不对劲他也是能看出来的。陆勋全身汗毛倒竖，向着还在发愣的卡欧斯吼道，“……卡欧斯！不管你做了什么，快点解除变身！你想死吗！”

可他的话却起到了反作用。卡欧斯放下了在渗血的手臂，回过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出口的声音一半是他自己的少年嗓音，另一半却是蛇在吐信子时才会发出的嘶嘶声，两个声音交叠在一起，显得无比怪异，“不。我需要这样的力量。”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事情有过这样的执念，也无法接受与Legend的游戏以这样的形式黯然落幕。

如果一定要落幕，那么这个结局必须由卡欧斯来选择，他会为自己献上最盛大的仪式，让Legend也像他一样永远铭记这一刻。

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燃烧自己的生命。

“只要……让你消失，我就可以去见他了。”他低低地笑着。

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形容词，陆勋一瞬间就明白了卡欧斯口中的“他”是谁，那个人选不做他想。

陆勋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后将宽刃剑握在手中。剑尖拖曳在地面拖拉出电弧与火花，蓝白的电光跃动着缠绕于他的身躯，将这座陷入黑暗的大桥照亮。

他原先还抱着几分轻快的心情，哪怕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而且对卡欧斯的态度也没有友好过……可其实，因为Legend的态度以及几次合作对付奇美拉的经历，陆勋早就隐隐把卡欧斯视为了自己人。

但现在……他明白，这家伙，已经不是之前总和他们小打小闹的卡欧斯了。

现在的卡欧斯太危险了，在陆勋身后，就是通往市中心的道路。他绝对不能让全身都是毒的他进入人流密集的市区，否则届时的伤亡不敢相信，同时……也绝不能让他对上Legend！

他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