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眼泪(1 / 3)

“馥儿,最近乖不乖啊,不要调皮。”

一名白发男子坐在书案前,脊背挺得笔直,握着毛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地写着什么,笑声爽朗。

这不是父亲吗?

“爹爹!”姜馥一路小跑着,扑进父亲的怀里,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父亲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她有多久没有抱过父亲了。

“馥儿又不乖了,说了要叫父皇,没个正型。”

大手抚摸在姜馥的发旋上,姜馥抬头向上蹭了蹭,舍不得这份缱绻,嘴里嘟嘟嚷嚷的。

白发男子抬手捏了捏姜馥的小脸,举手投足间一股书卷气,看着姜馥皱起的小眉毛笑出了声:

“希望我家馥儿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长大。”

“那爹爹也要一直一直陪着馥儿。”姜馥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小手臂把父亲圈紧,整个身体用尽全力地埋进父亲的怀里。

可姜馥还没有享受够父亲的怀抱,父亲就用力地把她的双手扯开。

父亲突然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姜馥怎么努力奔跑,也赶不上他。

“爹爹不要馥儿了吗?”姜馥跪坐在地,哭叫道。

“爹爹只希望你能够做自己,快乐地活着。”

白发男子的身体越来越虚,越来越虚,直到再也看不见。

绝望和崩溃席卷姜馥的全身,她猛然惊醒过来,泪流满面。

而她的手臂正牢牢地搭在李砚的腰上,身子也被揽进了他的怀里。

她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深沉的,复杂的。

细碎的月光从窗子里透进来,皎洁而又纯白,似乎具有穿透人心事的能力。

此刻的姜馥,在李砚眼里,没有任何遮掩。

所有的脆弱,都在他面前显露原形。

李砚伸出手指,一点点地擦去姜馥脸上的眼泪。

细长圆润的指尖轻触在姜馥的脸上,掉一滴,擦一滴。

姜馥下意识地缩了缩,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着,在她心里慢慢生根,发芽。

她说不清楚。

只知道心脏跳动的感觉是真实的。

姜馥沙哑着嗓子,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指甲。”

她用手指点了点李砚光秃秃的指尖。

“你不喜欢,我就剪了。”李砚低眉看了看,目光又重新落回到姜馥身上,认真而坦诚。

姜馥头一次就这么乖乖地靠在李砚的怀里,不动弹,也不挣扎,感受着面前的男人一遍遍不胜其烦地为她擦去眼泪,让她安睡。

-

天蒙蒙亮,姜馥是被骚乱声给吵醒的,而身旁空空荡荡的,没有李砚的影子。

她爬起来,心中有隐隐的不安。

她快速穿好衣服,打开门,外面已乱成一片。

婢子们着急忙慌地收拾衣物和银两,有的甚至不惜争抢起来。

卫兵不见影子,侍卫长杨子也不见影子。

以烟被程珏挑着衣领摔到姜馥的面前。

“你干的好事!”程珏气势汹汹地瞪着她,刀剑直指她的心口。

心里颤了颤,但姜馥面上不变:“不懂程姐姐的意思,还请姐姐明说。”

“阿砚关押的罪犯逃了,现在被指是希利的皇子,而阿砚涉嫌危害两国邦交罪,在那个皇子那里发现了你的衣服!”

刀剑逼近一分,刺破姜馥胸口的衣服,锐利的刀光直逼她胸前的嫩肉。

只要再近一分,就能刺入心脏。

丝丝鲜血顺着刀尖流下来。

姜馥像感觉不到痛楚似的,小手握紧刀身,鲜血慢慢从她的手心渗出来。

她握剑的力道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