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仍在原地躁动不安着,鼻子里不断喷着粗气,呼呼的。
姜馥敏锐地发现了这匹马与其他马的不同之处。其他马的眼睛不会直视着人,只有这匹马一直牢牢地盯着她。
眼睛睁大,眼神里似乎还有点不服气。
“这马是三日前希利进贡的,血统纯,但性子烈。”李砚开口解释道。
但他认为姜馥会喜欢。
李砚低头看着姜馥,果然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兴味。
他是最了解她的人。
他身躯挺得笔直,等她的回应。
“脾气不好,我不喜欢,我要那匹。”姜馥指了指红马身后的那匹黑马,红唇微勾。
正是李砚刚刚骑的那匹。
李砚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心里低落下来,一声不吭地把红马牵回马厩,把那匹黑马牵了出来。
黑马欢快地摇了摇尾巴,蹭了蹭姜馥,乖极了。
姜馥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前的男人,男人眼眉低垂,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她走上前,拍了拍李砚的脸:“你带我骑。”
男人眼里的光亮又一点点燃起,他抬着姜馥的脚,几乎是半抱似的将姜馥抱上了马。
随即长腿一跨,坐在了姜馥的身后。
等到姜馥适应了些,李砚狠拍了下马屁股,黑马嘶鸣一声,奔跑起来。
帽兜被风吹下,满头长发披散开,丝丝绕绕地纠缠在一起,尽数扑到李砚的脸上,缠缠绕绕,不分彼此。
带着香味的发丝像无数根羽毛一样,挠在李砚的心脏。
此时他们距离极近,李砚两手握着马鞍,把姜馥整个人都围在怀里。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地看了姜馥一眼,又箍紧了些。
软玉在怀,他想他这辈子也逃不开了。
黑马一路疾驰,出了马场,向更广阔的天地奔去。
-
越过山林,黑马在一处空地前停住。
李砚打开一处开关,平面缓缓升起,露出一条地道。
姜馥随着李砚来到地下,一个黑色的木棺正停放在此,四周却无人看守。
“这是你父亲的棺冢,但你父亲前日已经下葬。”李砚负手而立,尖细的指甲紧紧搅在一起,不露痕迹地挡住了木棺右边的破损。
“哦?”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木棺里,是空的。
姜馥围着木棺慢慢绕了一圈,眼神却落在周围。
这周围十分干净,想必有专人每天打扫。刚刚下来的台阶上有很深的鞋印子,想必之前是有人看守的。
可现在却被撤走了。
前日,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姜馥眉头紧皱,看来她父亲的死,远没有这么简单,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姜馥又把眼神落回到李砚身上。
他从刚刚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沉得吓人。
她恍惚间又看见了他在地牢里的那个样子。
阴狠,窒息。
“那下葬的地方在何处?”姜馥一步步地靠近他,没有丝毫害怕,直至完全停住,不能再前。
极近的呼吸喷在耳畔,李砚几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耳尖微红,尖细的指甲搅得更紧。
姜馥慢慢倾身上前,李砚梗着脖子,整个人都半靠在木棺上。
两人的距离再度拉近,李砚盯着近在咫尺的唇瓣,眼圈一点点变红。
因为他是个太监,所以她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羞辱他。
她近,他躲。
场面僵持。
李砚的上肢半撑在木棺上,几乎承受了身体的全部重量,因长期维持着一个姿势,已然发麻。